宋朵抬头注视着柯利的眼睛,刺眼的太阳光线让她只眯眼看了几秒,便移到其它地方去。
“逃?我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没想出好办法。我心想就这么耗着吧,人总有死的那一天,要么我妈先死,要么我先死,谁死都一样。”
柯利紧紧握住了宋朵的手,一脸真诚的模样,“宋朵,你要不要跟我走?”
宋朵显然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她愕然地吸了吸鼻子,“啊?跟你去哪?”
“去栾川啊,我拼了命地干房地产,赚了下半辈子都够用的钱,我还有车还有房子,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啊。”
宋朵为难地挠了挠下巴,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才认识两天,就说这些,不,不太合适吧?”
柯利抓着宋朵的手,直直往回走,“你害怕我骗你?我不说别的,就冲家里完全没有亲戚往来,都能替你省好大力气了,你应该也是个不喜欢人情往来的人吧?”
宋朵被柯利不由分说地拽住,身体后仰地被迫往前踏步,“话是这么说,你想去哪啊?”
柯利头也不回地一字一句喊道:“立!遗!嘱!”
“你疯了吧,你又没死立什么遗嘱?”
二人立在车前,柯利随手从《罪与罚》的书里,撕下一张空白页,摸索出一支沾着毛屑的黑水笔,趴在车引擎盖上,撅着屁股一笔一划地写字。
“我想好了,你就是我的继承人,咱们俩一起耗着。我死了你继承遗产,你死了我就继续帮你耗着你妈。”
宋朵看着柯利认认真真写遗书,左右为难地手指打转,“柯利,可是我没想好啊。”
柯利掏出手机搜索着手写遗书的相关资料,来回对照书写格式,“我写张字据而已,不影响你正常生活的,你来不来栾川都随你。”
宋朵默默拽了几下柯利的衣角,语气有些焦急,“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就是那种一语成谶的感觉,你年纪轻轻别搞这些好不好啊?”
柯利似乎是屏蔽掉了宋朵,嘴里念念叨叨着遗书的字,宋朵见柯利执意要写的决心不动摇,她一把夺走柯利的笔,用力扔到草坪里。
柯利直起身发愣,他举着还差几个字的遗书,“我这么多钱,你不想要就算了,我倒贴也不行啊?”
宋朵一扭头撅起嘴巴,“我不要!你不准立遗嘱,那是快死的人才会立的东西!”
柯利见状,连忙搂住宋朵,“哎哟,迷信迷信,我不立遗嘱你又不信我。”
宋朵则是甩开柯利抱上来的双手,手臂交迭在一起,绷着脸坐进车里。
柯利这才顿时意识到今天的太阳特别晒,晒得他后背发烫,一直趴着的引擎盖一摸上去,也是烫得几乎可以用来煎肉。
柯利攥着薄薄的一张遗书半成品,返回车内,掏出后座的小饼干塞进宋朵手里,“我是蛮冲动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那我要不回栾川先把房子过户给你…”
宋朵没等柯利说完,立马打断了他,“你有完没完?我不是不信你,太突然了,我没想好。”
柯利听完便怅然若缩在座位上,盯着歪歪扭扭的字出神,“是快,你说喜欢等到最后一秒做决定,那我等你到下高速,你不让我写遗书,你就要对我负责。”
宋朵觉得匪夷所思,干笑了一声,“你哪来责任要我负啊?”
柯利掏出原本用纸包住的避孕套,拎在手里,“你跟我都睡过一觉了,不对,两觉。诺,这还是证据呢,你不能把我睡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宋朵满脸羞愧地把脸移到看向窗外,“那你前女友什么的,不也睡过你吗?你怎么不找她负责啊?”
柯利紧追不舍道:“我是找过她负责啊,她不要我了。那我就找你,找到下一个之前,就只认你一个。”
宋朵依旧背对着柯利,“啊?你说的负责不会是结婚生孩子吧?”
“不是啊,当然不是结婚了,如果结婚也更好。我的意思就是要跟我保持联系,或者是留在我身边,或者是,跟随你去任何地方。”
柯利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宋朵贴近,缓缓把手掌塞进宋朵的手里。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动作,一句话不说地持续了四五分钟。
宋朵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四五分钟里,调整了无数次情绪,一会颤抖着嘴唇,像是即将要落泪,一会眉眼弯弯,眼角隐隐露出笑纹。
柯利专注地看着宋朵因窗外微风而飘飞的发丝,橙色夕阳把宋朵照射得镀上柔和金光,宋朵就静静地在他眼里,再多看几秒钟,宛若已经度过了斑驳岁月一样漫长。
“我经理说前一阵子问我想不想调任岗位,我当时的回答是还没想好,所以北京上海那些好一点的销售岗都被一抢而空,只留下青岛和本地的几个位置。如果我说想去青岛,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去!我在家带打扫卫生,你去开开心心上班,不开心就辞职,好不好?宋朵。”
“现在想想为什么不敢立刻做出决定,其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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