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弓阴沉的视线,追随着白榆的视线,看向了白榆看的地方。
那是谢玉弓自己的腿。
或者说他腿上的袍子上面的……一颗不起眼的蜜饯。
谢玉弓眉间一蹦。
然后他就看着一只纤白如玉的手,在他的腿上捡起了那一块先是沾过了他的嘴唇,被他拒绝后,又掉落在他袍子上多时,表面的糖渍已经粘在他袍子上的杏肉蜜饯。
接下去的画面就好像是被慢放了一般。
也确实是白榆刻意放慢,她要确保谢玉弓看清楚这一系列的慢动作。
她拿起那个蜜饯,慢慢凑到自己唇边。
还未张嘴,面颊先红了个透彻。
谢玉弓那点因为称呼被冒犯的愤怒,顷刻间被白榆面上的一点漫开的红潮撞了个七零八落。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张开了嘴唇,露出了一点艳红的舌尖。
谢玉弓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样呼吸不畅,看着面前的女人将那个杏肉蜜饯快速送进口中的一刻,谢玉弓觉得自己浑身汗毛全都竖立起来,齐声在尖叫。
而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才压着没喊出声。
——你给我吐出来!
白榆后半程都没有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只含着那一块杏肉蜜饯,头扭向左侧窗外,吃了一路也没吃完。
谢玉弓全程把头扭向右侧窗外,时不时弄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偶尔也挣扎几下,证明自己还“疯着”。
实际上谢玉弓真的快疯了。
他有种一路上都被谁给吮血吸髓的错觉。
等到了工部尚书的府邸时,谢玉弓的精气神都快被白榆吸光了。
白榆这才“大发慈悲”地在下车之前,把那一块吮得没有什么滋味的杏肉,咀嚼之后咽进去了。
今日的尚书府很是热闹。
白榆的马车停在门口的这一会儿工夫,门房那边就收了两位官员送来的贺生辰礼。
都是大大方方展示出来的,不是什么能和“贪污受贿”挂上边的东西。
一个派人送了一盆兰花,一个派人送了街面上随便就能买到的文房四宝。
白榆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人明面上送了花儿和笔墨纸砚的,私下里就真的用这玩意贺工部尚书的生辰。
但是这不是她今天关注的点和来的目的。
她今天是要踩碎女主角白珏的“小白花保护色”,揭露当初尚书府如何落井下石,在谢玉弓被皇帝斥责之际,将嫡亲女儿的婚事换成了一个大龄庶女的恶行。
白榆今天要把她自己洗成一个清纯无辜,被权势和家中长辈逼迫摆布,又毅然决然挺身保护心爱情郎的痴情小白花。
白榆带着谢玉弓进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只有两个门房过来迎了迎,府内掌事的老管家长得好像黄鼠狼的近亲。
贼眉鼠眼的他朝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过来拜见的意思,继续张罗着迎来送往。
白榆抓着谢玉弓的手腕刻意用了一些力度,甚至微微带着颤抖。
她要让谢玉弓好好地看看她有多可怜,随随便便一个下人都能羞辱她。
谢玉弓感知到了力度,垂头看了白榆一眼。
谢玉弓到现在依旧是被捆着的,但为了照顾他皇子的脸面,好歹他被捆着的手上搭了件衣物,盖住了绳子。
而白榆抓着他的手腕,正是在这衣物之下。
白榆在衣物之下悄悄用力,只有谢玉弓一个人知道。
这种分明在大庭广众,却在衣物的遮盖之下的拉扯,莫名给人一种隐秘又危险的过度亲密感。
谢玉弓有些不适地挣扎了一下,但是他一动,白榆攥得更紧了。
甚至还转过头用有些慌乱的视线看了一眼谢玉弓。
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是自己所有勇气的来源。
谢玉弓扭开头,嘴唇微抿,手腕上被扣紧的地方,渐渐潮湿。
两个人带着几个婢女和侍从悄无声息地往里走,路上遇见的下人也都会见礼,但是态度都不怎么恭敬而且非常敷衍。
堂堂九皇子和九皇子妃,被尚书府内所有人忽视了个彻底。
白榆心里都要乐开了花,这群人由内而外的鄙夷,可比演员表演出来的鄙夷要真实多了。
白榆抓着谢玉弓的手腕越来越紧。
故作坚强的颤抖也随着碰到的人越来越多,越发无法控制。
白榆如此这般“忍辱负重”,谢玉弓都忍不住皱了眉。
工部尚书府的人未免太过猖狂。
而其实尚书府里面当家作主的大夫人,乃是尚书老爷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
御下按理说绝不至如此松散无度,一个个连礼仪都不顾。
主要是白榆这个角色原身,出身十分不光彩甚至是为人所不齿。
白榆的生身母亲原本是这尚书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古代女子的陪嫁丫鬟基本上就是为夫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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