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而易举地毒死他。
谢玉弓意识到这件事,后背陡然泛起了冷汗。
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竟不设防到了这种地步,这又……到底是?为什么?
谢玉弓,他问自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怜可悲,你也真的疯了吗?
他曾觉得她像一簇亮起来的火堆,让人不敢靠近,因为靠近会被灼伤久冻的皮肉,但现在他知道火是?假的,他却竟然妄想用谎言堆积的虚火取暖。
何其可笑。
谢玉弓陡然站起来,决然离开了桌子边上。
白榆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搬过了大?汤碗,开始喝汤。
吃得饱饱的。
谢玉弓洗漱好了,已经?上床睡觉了。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子时,这一夜真的快折腾疯了。
白榆现在只想睡觉。
但是?她漱口之后,到床边一看,谢玉弓可能是?为了防狼,把?自己卷成了一个蚕蛹,对着床里面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她站在床边无?声笑起来。
谢玉弓这个大?反派,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且不论被子能不能防得住狼。
他真觉得自己把?被子全都卷身上,她就?会知情识趣且知难而退地回自己那里睡了吗?
白榆本来还想让婢女回去再取一床被子来。
但是?谢玉弓防她防成这样,白榆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直接上了床,开始拆卷。
谢玉弓听到了她上床,对着墙面恶狠狠地睁开了眼睛。
她就?这般浅薄,一定要这样吗!
谢玉弓甚至想到了她曾被假举子骗了的事情,又想起七皇子那里誊抄来的信件内容,七皇子许诺的也是?要让她做外室……
她竟如?此的轻佻放浪。
但是?无?论谢玉弓脑子里如?何山呼海啸烈焰怒火弥天,也抵挡不住身下卷着的被子被抽走?。
然后一个人钻了进来。
热腾腾的,像是?一次性在被子里塞了百十来个汤婆子。
谢玉弓浑身僵硬,血液却冰凉一片。
他死盯着床里面的墙面,仿佛要用眼睛把?那里射个洞出来,好让他等下直接爬到另一个屋子里。
但是?“汤婆子”进来了,却只是?贴着他后背,并没有如?他所料对着他伸出手来。
占了他半个枕头?,还把?他头?发压住了,就?不再动了。
谢玉弓就?这么僵硬着,一直躺到他浑身热汗,肢体麻木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这才总算是?在身后人平稳的呼吸之中,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转过头?,看到她只露出一点?头?发,把?脑袋整个埋在他后脊上,热流随着身后人的呼吸穿透他的中衣,喷洒到他汗湿的背脊。
谢玉弓慢腾腾地,先把?身子挪正缓了缓,才又一点?点?地抽出了头?发。
他躺在那里,等待身体缓过劲儿,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帐的顶,脑子像是?被人放空了脑髓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这一生承受过杀机羞辱,鄙夷迫害,却没有如?这般去承受另一个人带给他过热的体温,和非要跟他钻一个被窝的无?奈。
而且她没伸手。
她不是?要引诱他做什么。
她只是?,单纯地贴着他。
谢玉弓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眼中没了不可自控的摇摆,而是?一片冷色。
且看她宫宴之上,究竟欲如?何罢。
他又闭上了眼睛。
然后没到一息又猛地睁开。
谢玉弓转过身,伸出筋脉虬结,看上去便十分有力,能将人脑袋咔吧拧下来的手。
凑近了白榆无?知无?觉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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