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为了能够继续读书,她拼命学习,拿奖学金交学费。可弟弟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
她吸了吸鼻子,那种巨大的委屈再次涌上来,堵在她胸口。
从小到大,因为是姐姐,她忍受了多少委屈。妈妈总说,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弟弟。当初生了你,家里的负担也变大了,不然我和你爸爸也不会分隔两地去打工。
所以江会会认真学习,放学了也会在家多做家务,为了妈妈能够轻松一些。她甚至还会在假期里兼职。可妈妈总说她做的不够,她还不够,还不够听话,还不够懂事。
江会会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当姐姐,她宁愿不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又想哭了,可她拼命忍着,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眼泪是没有用的。哭完以后,还得自己擦干净。
夜晚的冷风很大,她被吹的脸颊刺痛。
下一秒,风似乎停了。
她愣了一下,抬眸。
阻挡寒风侵袭的人,此时在她面前蹲下,他伸手接过她怀里的书包,声音温柔:“哪里来的小流浪猫,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要跟我回家?”
他眉眼温柔,说话也是轻言慢语,江会会甚至觉得他陌生起来。半点不像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没正形的周宴礼。
他的眼里满是心疼,替她擦干眼泪:“我们会会今天受委屈了。想哭就哭,不要忍着。”
第十一时间
周宴礼带她回了自己那儿。
酒店在路边,内部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两把椅子,一台电视之外,就什么也没了。
周大少爷来这儿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乡村变形记。
他刷房卡把门打开,酒店准备的拖鞋他没穿,因为嫌脏,所以自己另外买了一双。
他把拖鞋取下来,放在江会会脚边:“你穿我的。”
他换上了之前一直嫌脏的酒店拖鞋。
眉头皱着,一脸嫌弃:“这拖鞋到底是不是给人穿的。”
江会会听到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周宴礼垂眸看她。
江会会立马收了笑,怯生生的和他道歉:“不……不好意思,我刚刚……”
周宴礼却半分恼意都没,反倒松了口气:“笑了就好。”
刚才看她一路上都哭丧着一张脸,也不肯说话,他还真怕她一时想不开。
周宴礼把房间灯打开,走进去,房卡随意扔在桌上,又去浴室将热水开了。
江会会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那点警惕也开始慢慢消散。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有一种不同常人的信任。
周宴礼原本打算这间房留给她住,他再单独去隔壁开一间。
但看了眼那简陋的窗户,用手轻轻一推,整个摇摇欲坠,连个防盗网都没有。
这个年代的平江还很落后,治安自然也差。尤其是这种酒店。
周宴礼想了想,用两把椅子拼成了一个简易的床:“你睡床,我睡椅子,成吗?”
他甚至还特地将椅子放到离床最远的角落。
江会会看着拼在一起都没有他身高长的椅子,更别说那椅子是木头的,连个软垫都没有。
她和周晋为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心事全放在脸上,一个内敛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周宴礼看见她脸上的内疚了,推她进浴室,在她情绪发酵之前强行中断:“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先洗澡,洗完睡觉。”
他则拿着烟和打火机,出去抽了根烟。
这地方是真的荒凉,整个鸟不拉屎。他才待了半个月就受不了了。
他妈就是在这种地方生活了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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