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大师姐都是大比快结束的上场,击败场上连胜的擂主,站到最后,现在还早着,她要是现在上场,其他人还打什么?总得给其他宗门弟子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擂台上,苏明画和唐岐的相持不下,主位上的各宗宗主也少了许多闲聊,认真看起擂台来,别的不说,剑修和剑修的对招是最有观赏性的。
看着台上的苏明画,虞望丘心里划过些许欣慰。
自上届大比,苏明画大败于唐岐后,虞望丘能看出来这徒弟有了心结,每次询问起她的修炼进度,都是变着法地找借口搪塞。
这次大比,她能站出来主动选唐岐做对手,不管赢与输,至少她迈出了心里那个坎。
唐岐手中的剑风贴着苏明画的腰际擦过,她下意识地便想后撤躲去,然而此时脑中,倏地想起方遥指点她时说过的话。
“唐岐在近距离出剑后,通常会反手握剑回扫,这个时候哪怕后撤也一样会被剑气所伤,最好的应对之法是拉近半个身位,改以剑柄击其腹部,便能化解……”
千钧一发之际,苏明画硬是止住了后撤的步伐,欺身上前,剑柄击向他的前腹。
唐岐吃痛,整个身形因此停滞,鸣潮剑趁机落在了他的颈间。
“我输了……”
唐岐隐隐吞咽了下什么,嗓音不见落败的失意,反而轻松。
“啊啊啊三师叔赢啦,三师叔好棒!”
俩崽崽开心坏了,双手鼓掌不停,方遥的眉眼也为之一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三年?”
苏明画将剑收回剑鞘,觑见他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惊讶地睁大眼。
自己这一下,也没使多少灵气,不至于把他打吐血吧?
她想到什么,眉头蹙起,低声道:“你有内伤未愈,为何早不说?”
这倒显得她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上次顺梁除妖,唐岐的丹田被那骇鸟妖所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而苏明画刚才那一下刚好击打在他的旧伤之处。
“无碍,只是刚好牵动旧伤,”唐岐咽下口中血沫,装作无事自若道,“就算我没有受内伤,你方才那一招,我也是落了下乘……”
苏明画神色难辨,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怕一做出这举动,又要被嘴碎的弟子们说她恋爱脑,怜惜对手。
可她又真的有些担心唐岐的伤势。
左右摇摆间,唐岐已然撑着转身下了擂台,回到座位上原地调息,而此时刚才那位赢了辛子柏的万法门弟子已经调息完毕,回到了擂台之上。
苏明画体内的灵气还有盈余,于是也顾不得唐岐,接着和那位万法门弟子在擂台上鏖战起来。
虞望丘见苏明画旗开得胜,竟然打赢了唐岐,唇角难免带上了笑意。
“虞兄,你这三徒弟的剑法,似乎精进许多啊。”有位宗主见状恭维道。
虞望丘嘴上说“哪里哪里”,心下难掩愉悦,此时有弟子呈上热茶,他向各位宗主介绍道:
“这灵茶籽是我们灵霄宗特产的春魁仙芽,更是我们宗自己种出来的,各位宗主尝尝……”
同时不忘格外问候了袁鹤一句,“袁兄,这灵茶味道如何?是不是有点苦?”
袁鹤见唐岐刚上场就输了,心下郁闷,他这徒弟打不过方遥便罢了,怎么连苏明画都打不过了?
他如今虽有和灵霄宗联姻的想法,但这擂台上的事一码归一码,偏偏这虞望丘还要故意点他,袁鹤只好随意抿了一口茶,强装面子道:“味道挺好,不苦不苦。”
桌案上的果盘都是提前备好的,但这茶若提前煮出来,便容易凉掉,所以往往是在擂台开场之后,再奉上灵茶。
席知南跟着几个送茶的小弟子身后,低头端着茶水,因为紧张手腕有点抖,期间还差点被自己绊了一跤,还好他稳住了平衡,没把茶水撒出来。
他闷头一路走到俩崽崽和方遥那桌,轻轻把那盏格外加了“料”的茶水,放在阿圆的手边。
俩崽崽正全神贯注地为台上的苏明画呐喊助威,全然没注意到为他们这桌端茶的小弟子竟是席知南。
丹霞宗主方才就一直找不见席知南的身影,此时目光在弟子席间随意一扫,看到席知南不好好坐着看擂台,竟然端着托盘,跑去给其他弟子奉茶?
堂堂席家嫡系,竟然抢着去干外门弟子这伺候人的活……
丹霞宗主心下已然不快,但此时擂台还未结束,只好先压下火气。
席知南送完茶水,便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和表妹席知月坐在一块儿,席知月见他回来,不禁扭头皱眉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人有三急,去方便了。”
席知南随意扯了个借口,席知月“唔”了一声,又发现他额角带着虚汗,坐姿僵硬,不由地问:“怎么感觉你这般紧张?”
席知南没搭理她,视线似乎一直紧盯着某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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