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心动过?了,拥住他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周维扬单手搂着她的腰,手掌很用力地箍了她一把?,帮她维持住站姿,清冷的声音从棠昭的头顶传来:“站稳了。”
她紧急推开他,抬眸对上?他已然恢复公?私分明的双目,一双深情眼在此刻已然变得清楚庄重得很。
昨天跟她掏心窝子的话,显然都?是醉后失衡的无意敞露。
等他收回手,棠昭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股灼热在后脊蔓延开。
棠昭尴尬笑?笑?,眼睛弯弯,有点卖乖嫌疑:“不好意思啊,周总。”
周维扬出声很淡:“嗯。”
棠昭见他面色如常,冷淡从容,是不记得昨天的事了?不管如何,清醒地高?高?在上?很好,她不想听他表露脆弱。
她又看他一眼,过?来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我今天回去。”原来是为?了说这个。
棠昭说:“你昨天说过?了。”
周维扬大?概是忘了这茬了,看着她沉吟几秒,不容辩驳的姿态:“那你就再?听一遍。”
“……”
ok,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棠昭忙不迭点头:“嗯,好的。”
谢天谢地他没提昨天的事。
周维扬说完,也没别的话了,于是挪了眼,去看演员走?位。
棠昭就在他旁边的一张小凳蜷着膝盖坐下,把?剧本慢条斯理地摊开,沉浸到工作里,余光也旁若无人。
镜头里,温盈羽正抱着霍桉,演一场蜜里调油的戏。
周维扬看着霍桉入戏的样子。
戏里,他很专业。
戏外,他很狡猾,谁跟他聊天他都?笑?,对哪个女孩都?照顾,对温盈羽也一样。
周维扬看来,这人不过?是端了一副油滑的面貌,把?所?有人当棋子摆弄。养一些棋子,合适的时候捡出来帮他排兵布阵,成为?他大?局里的一环。
他宁愿他是真的喜欢。
真心多重要啊。
可是镜头架在这儿,一个又一个,360度没有死角,能直接聚焦到一个人瞳孔深处的冷热,这样的世界里,谁还会?捧出真心?
他又收回视线,打量着棠昭。
她平静无波地读着剧本。
昨天的那酒指定有问题,周维扬平常酒量还行,不会?这样头晕犯浑,说些奇怪的话。
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
一个副导演过?来,到处问昨天那演员呢,问到周维扬这儿来了。
“撵出去了。”周维扬平静地说。
“谁撵的?”副导演惊讶。
“我。”
“哈??”
周维扬处变不惊:“新演员明天来报道,先排别人的戏。”
他眼见对方还在怔怔,说了句:“小人不能共事,没什么可惋惜的。”
这话的意思等同于,替你挑了个老?鼠屎,别大?惊小怪。
能让周维扬撵走?的人,显然是犯了原则性错误。副导演了然点点头,“懂懂懂。”
不远处的王子恒招了下手:“棠昭你把?鞋脱了过?来。”
棠昭应一声便折下身,紧接着,手腕被人攥住。
周维扬皱了眉:“大?冷天的,你要下水?”
棠昭想也没想,挣开他手掌的力气,低头飞快地解了鞋带。
“领那么多工资还不好好干,想偷工减料啊,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她拎着鞋,笑?着看他一眼:“别老?是帮我作弊啊周总。”
周维扬浅浅一怔,没有接话的契机,只能放眼看着她跑到王子恒身边。
手掌之中,腰肢的柔软触感还没消散,她还是那个她。
可是分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他: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成长未必是一路披荆斩棘站到顶峰,恪己修身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收获。
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变得透彻,更加洒脱平静,已经不那么会?依赖人了。
不再?那么可爱,但是更清醒通透了。
她清醒到让他追不上?。
各种意义、层面的追不上?。
周维扬看了一会?儿,回过?身去打算离开,一抬头便看见山腰之处古刹的黄色墙壁。
钟声肃穆,在雨中显得浑厚。
他不信佛,不过?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还真想过?去求菩萨,事到如今,已经没那么执着了。
真的改命又如何呢?本不该悔恨的八年也就这样仓促地蹉跎了。
改命已经于事无补,要穿梭时空才有用。
周维扬望着庙宇,没注意脚下,咔哒一声,踩中什么。
低头看下来,一根年轻的枝丫零落折损,枯竭断裂,无端像极了一段夭折的缘分。
袅袅梵音,成了深意悠长的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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