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这声音像是某种征兆,守在门外的一群人不约而同的推门走了进去,脚步很轻,不敢打扰里面的人,为首的赵秘书微微弯腰,轻声唤道:“先生。”
没有得到回应。
先生应当是一醒来就去了洗漱间。
赵秘书小心的向里面望了一眼,就见男人正在刷牙,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他与管家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的表情都颇为难看。
上次先生一醒来就刷牙,是因为嘴里一股苦涩的煤渣味,这次是什么?
男人穿着睡袍走了出来,他低着头,黑栗色的卷发在脸颊旁遮住了神情,随手将手腕上的七宝手串扯下来,砸在茶几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高僧开光价值百万的珊瑚玛瑙碎了一地。
这种暴力行径,由他的手做出来,还带着一股莫名的优雅。
赵秘书顿时眼皮一跳,暗道坏了,肯定是高僧给的手串没起作用,甚至是……起反作用了。
“赵津,”沈云栖的声音嘶哑,语气却格外平静,不急不缓的吩咐道:“去把那老和尚的庙砸了,我想看看他无家可归的样子。”
赵秘书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是,先生。”
先生的语气有多平静,就代表他的怒火有多恐怖。
砸一座庙,对于沈先生这种商界著名疯狗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赵津胆战心惊的关心道:“先生,李医生就在外面,需要他进来吗?”
“不用,今天没伤。”
沈云栖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唇,但那股令人作呕的酸涩味却还是挥之不散,紫色的眼眸中一片阴霾,问道:“玄静道长今天送来了什么?”
赵秘书迟疑地说:“……符水,他说符水比灵宝有用。”
说完,小心翼翼的一抬头,就见沈云栖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顿时脸色一白。
“符水管用?”
沈云栖唇角含着笑,眼底却泛着冷意,他伸手,接过符水微微一晃,歪头,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荒唐至极:“替我谢谢玄静道长。
他一片好心,也不能让这符水白做了是吧,既然这样你就端回去吧,让他替我喝掉,怎么样?”
玄静道长在听到这个要求时,整个人都是愤怒的。
“岂有此理!”
他一副受到奇耻大辱的表情,怒气冲冲的道:“赵秘书,当初是你们说这位沈先生患有隐疾,逢夜必昏迷且毫无征兆,疑似中邪,摆足诚意请我出山,我才前来一看的!现在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道术,还是存心侮辱?”
沈云栖有一种怪病,每夜都会陷入昏迷长睡不醒,直到凌晨才会清醒过来,这期间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将他恢复意识,甚至于在他清醒过后往往伴随着头痛欲裂的,还有身上的一些奇怪反应。
以往是一些伤口,但是最近更为奇怪,先是前些日子一嘴的苦涩煤渣味,今天愣是换成了满嘴作呕的酸涩。
要不是赵秘书他们都整夜的守在外面,只怕都要怀疑,先生是不是晚上梦游出去吃垃圾了。
这病已有十几年,期间无论是找杏林圣手还是驱邪术士来看,都无成效,但是先生的性情却是愈发的喜怒无常。
赵秘书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他总不能告诉玄静道长,沈云栖其实完全不对你们的能力抱有希望,找你、高僧甚至苗疆大巫来驱邪,完全是他的日常乐子吧……
你要是拿来点灵宝他可能还会感兴趣,送符水……这才是真的惹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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