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妇人啐了一口,“大伙儿都过来瞧瞧,这恶贼吐出来的全是肉末,还说没偷吃我家的鸡?”
“精彩!精彩!”
中年男子激情四溢拍手叫好,也不知是恭维水墨恒的壮举,还是赞扬妇人的话有理,顿了顿,又不嫌事儿大的评价说:“好一个妇人!好一个青年!好一个脓包!”
“说谁脓包呢?”不想黄自雄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抹嘴,朝中年汉子两眼一翻,恨恨地捡起大刀,怒指水墨恒,“兔崽子,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再跟爷打一回。”
“打就打,怕你不成?”水墨恒痛快答应,有心挫挫这一带将士的嚣张气焰。
他觉得中年男子刚才说的话十分在理:僮族叛民之所以如此猖獗,很大一个原因是这一带的平民百姓并不尽心尽力帮助朝廷。
要知道,打仗并非军力、财力、人力上的简单比拼,更多时候取决于人心。老百姓痛恨朝廷官兵甚于韦银豹黄朝猛,那这个仗还打个屁?怎么赢?
黄自雄摆好架势,横刀于胸前。此时的他,头脑蒙心里气,根本没察觉出不远处的那名小校正焦急地冲他使眼色。
中年男子识趣儿地躲开,给水墨恒和黄自雄腾出一大片空地来。
“啊!”黄自雄大吼一声,举刀怒劈。
水墨恒不慌不忙,剑并未出鞘,看似随意一拨,身子一晃,轻松避过。
吃瓜群众又是一阵喝彩。
尤其是馨儿,不知什么时候赶到,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见识水墨恒的武功,心中的高兴远非如此简单。
在皇宫中,因为身份低微,谁与她说话都颐指气使,即便对她不错的李贵妃,常日也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连十岁不到的小太子朱翊钧也经常给她脸色。
自与水墨恒在一起,馨儿才感觉到“尊严”为何物。
水墨恒虽也心怀不轨,偶尔试探性地占一下她的便宜,摸摸她的小手,甚至贼兮兮地偷窥她的胸,可水墨恒待人平等随和,有吃的一起吃,有玩的一起玩,从不把她当下人看。
这种感觉,馨儿在宫中从未体验过。
“我砍。”
“我削。”
“我拨。
“我撩。”黄自雄将大刀舞得风生水起,可无论如何变招,就是奈何不得水墨恒。
每次水墨恒都能准确无误地看出破绽,一一将其化解。
黄自雄既气愤又郁闷,想着平时与人打架,总占尽上风,有“熊阔海”之誉,今天却怎么打都感觉不对路子。
大招,老子要放大招。黄自雄突然扔掉大刀,一个猛扑,拦腰抱住水墨恒。
这出其不意的打法,水墨恒全无防备,也是因为过于托大,没把黄自雄放在眼里,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不想这一旦被沾上,黄自雄的胳膊粗壮有力,怎么摔也摔不掉,一时将水墨恒憋得脸色通红。
“放肆。”中年男子见势不妙,冲上来大声呵斥。
“快放手,你不想活了。”小校也慌里慌张地冲出人群。
黄自雄听而不闻,仍紧紧勒住不放。
水墨恒左摆右突,却也挣脱不开,可又不能太过火,一味地猛揍黄自雄将他活活打死。
中年老子喝道:“再不放手,老子砍了你的头。”
可黄自雄蛮性子发作,哪里听得进去?
水墨恒只得丢掉手中的剑,抡起拳头,在黄自雄腹中一顿狂轰乱揍。这样死不了人。
黄自雄吃痛,终于逐渐示弱,最后“啊”的一声,被生生甩了出去。
中年男子终于松了口气,大喝一声:“覃天光。”
“末将在。”一名军官闪身出列。
“把这个泼皮给我捆了。”中年男子指着黄自雄,疾言厉色地吩咐,与刚才的嘻嘻哈哈劲儿判若两人。
黄自雄歇了口气,怒道:“你凭什么捆老子?”
中年男子一捋八字胡,眼中两道寒光直射开来:“哼,李延整天只知道泡在胭脂堆里,带的兵活像匪,还打什么鸟仗?”
适才出列的军官覃天光喝道:“小小巡检,见了总督大人还敢叫嚣,你活腻了!”
“什么?总,总督?”黄自雄登时脸色大变,说话不利索了,惊慌失措地望着中年男子。
覃天光一脚将黄自雄踹翻在地:“这位便是新任总督殷大人,还不给我放老实点。”
不错,中年男子正是殷正茂。只见他眯着一双小眼,问:“老子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偷吃了人家的鸡没有?”
“吃,吃了。”黄自雄唯唯诺诺,这才老实承认。
“算你识相,若再嘴硬说没吃,老子立即将你开膛破腹,把肠子拉出来,让大伙儿瞧个清楚。”
话音犹落未落之际,殷正茂突然抽出覃天光腰间的刺刀,只见光影一闪。
黄自行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被生生砍断。痛得他直咧嘴,可就是不敢叫唤。
吃瓜群众无不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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