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直白地问:“那我该如何感谢公公?”
“这,这个嘛,”冯保笑得很开心,等的就是这句话啊,“上次水大人说的那个‘熬’字,我还想与你探讨探讨。”
“好。”
“我能熬出来?”
“能。”
“你看,我已满头白发,行将就木之人,不知尚需熬多久?”冯保轻轻地问。
“快了。”
“快了,嘿嘿。”冯保笑了笑,“一日相对于百日叫快,一年相对于十年叫快,十年相对于百年也叫快。其实,快与慢之间的区别也不是很明显哈。”
看来,冯保不问个究竟不死心。
水墨恒起身,走到冯保跟前,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问:“公公是希望皇上尽快康复,还是希望皇上龙宾上天呢?”
冯保一怔,继而一笑,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如释重负般,畅然地说道:“痛快,痛快,日后水大人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说话。”
“一定,一定。”水墨恒正欲与冯保作别,突然想起一事,“不知公公能否帮我从御厨那边弄一道配方出来?”
“什么配方?”
“糟制菜。”
“没问题,举手之劳而已。”冯保拍着胸膛。
“公公你——”水墨恒高举拇指,“前途无量,告辞。”
“慢走,不送。”冯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从司礼监出来,水墨恒比刚才从内阁出来时的心情还要好。
想着这个冯保虽然钻营,可太会来事儿了,简直见缝插针无孔不入,非一般人可比,难怪能稳如磐石地熬走四位掌印太监,加上倒霉在即的孟冲,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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