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烈一撇嘴:“王国光是胡椒苏木的始作俑者,京官的气都洒在他的头上,这些天哪天没有几个到户部退货闹事的?他们哪有颜面过来参加悼念仪式?”
魏学曾将王希烈拉到边上,小声问:“子中兄,我问你,水莫居的火是你指使人放的吗?”
“你问这个干嘛?”王希烈一愣。
“李公子去过你的府上没有?”
“难道他也曾到过你的府上?”
“不仅到过我府上,而且还去了吏科都给事中雒遵的府上。李公子是不是也说,替他爷爷来问的?”
“正是。”
“我特意差人打听过,武清伯当时压根儿不知道水莫居着火的事。我想这是水墨恒借李公子,试探我们的口风。”
“听说李公子拜了他为师。”王希烈眉目一警。
“子中兄啊!我早想对你说,咱一直将目标对准张居正,其实张居正的七寸不是冯保,也不是王国光,而是水墨恒啊!”
“水墨恒?”王希烈一怔。在他心目中,水墨恒撑死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翩翩少年,若论政治谋略和手段,还真没将水墨恒放在眼里。
“若不是他,赵怀会被送进刑部监牢吗?榷场那边会统一胡椒苏木价格从而秩序走向正常吗?还有一事,子中兄或许不知,水墨恒曾去李园见过武清伯。”
“不是听说他俩之间有嫌隙吗?”王希烈问。
“这就更显示出水墨恒的厉害之处。知道武清伯为何不像之前那样嚷嚷着胡椒苏木一事吗?水墨恒花一千两银子将武清伯的胡椒苏木收了哇。”魏学曾的声音很小,生怕被人听见。
“有这等事?”王希烈大吃一惊。
“高老在位时,我曾劝他接近水墨恒,高老不听,结果处处棋差一着,直至被逐。你看,这是高老刚刚来的信。”魏学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
“水墨恒在京师,不可妄动张居正?”王希烈惊讶不已,“高老的意思是,只要水墨恒在京师一天,我们永远扳不倒张居正?”
“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王希烈不解,也不服。
“虽然高老没解释,可他是名官场老斗士,眼光必定高于我们。”魏学曾幽幽言道,“今天这场悼念仪式看似声势浩大,可没有顶梁柱啊,我担心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我三品大员,还不算顶梁柱?”王希烈见魏学曾语气中不免有些沮丧之意,当即鼓舞,“惟贯兄,既然咱们做了,绝没有退缩之理,来到这儿,就要作好最坏的打算。”
“这个我明白,反正你我都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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