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年,就领不到一丝报酬啊,风险多高!有几个织户愿意接这种活儿?”
“有道理。”水墨恒点头道是。
“而且,报废的缎子还不给退回到织户手中。”
“为什么?”
“钦差给的理由是,专给皇上制造的面料,绝不能流传到民间。”
“那杭州的织户不是饱受钦差之苦?”
“可不是?”周文龙摇头叹息,满脸的无可奈何,“就算一匹缎子验收过关,织造局也只肯付三十两银子给织户。”
“实际价值多少?”
“最低一百两。”
“差距这么大?那织户岂不亏大了?”
“是呀,不然我怎么说苦不堪言呢?”周文龙似乎满肚子的怨气和不满。
水墨恒心中暗喜,正合吾意啊。
周文龙逮着机会,索性一吐为快:“所以,每年为织造局摊派织户,成了杭州府衙最头痛的事。最少一百两银子一匹的高端缎子,织造局只肯给三十两,你想,织户肯定不干呀?”
“那怎么解决?”
“只能政府补贴一部分啊!这没办法,否则完不成任务,责任不更大了?即便这样,也没有一个织户愿意接这种吃力不讨好又不挣钱的活儿。”
“那摊派采取什么方法呢?”
“每年内务府的计划任务下来,杭州织造局衙门接到通知,便传达给我们杭州府衙,杭州府衙就派人将杭州织户按里甲召集起来,分片抓阄,抓着谁就该谁,强制性的。”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绝对不是办法。”周文龙态度决然地说,“可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亏本的事儿,难道人们会抢着去做?”
“也就是说,制造龙衣的每道工序把关都很严格,但是织造局付给织户的工钱少之又少,周大人,是这个意思吗?”
“是。”
“周大人当了多年的杭州知府,想必对杭州织造局的内情也摸得一清二楚。”水墨恒从周文龙的陈述态度中可以看出,他对杭州织造局十分不满,但又非常无奈。
既然不满,那问题就好办。
水墨恒觉得是时候坦诚此行的真实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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