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团,深怕他被风吹倒吹坏,只是感觉搂着的是一根冰柱子。
“老爷,咱回吧?”叫门的轿夫大声嚷道,感觉这样下去要出事。
“回?回,哪儿?”朱衡的舌头已经僵直。
“回家。”
朱衡拼命地摇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轿夫们没辙,只得将自家老爷搂得更紧,希望能传递过去一丝温暖。可这天色尚早,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太监们既不开城门,又不开值房的门,皇上的旨意何时到达呀?
恰在这时,午门上的一盏硕大宫灯被吹脱了钩子,任风撕扯着轰然坠下,重重地摔在朱衡的面前。
一声大脆响。
火星子四溅。
朱衡身子一颤,吓得惊叫一声,一口痰堵在喉咙上吐不出来,又吞不进去,当即晕了。
轿夫们锤背心的锤背心,摇脑袋的要脑袋,抚心口的抚心口,终于费劲地将他那口痰“挤”了出来。
朱衡苏醒,已是软绵绵的,有气儿进没气儿出。
“老爷,咱回吧?”轿夫又说。
即便这样,朱衡依然在挣扎着,用最后一口气摇头。
轿夫们无奈,只得将朱衡抱到轿子里头,紧紧地围住他,以避刺骨的寒风。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
天色才欲亮未亮,露出些末微弱的光来。
先头叫门的轿夫掀开轿帘,只觉黑黢的城墙、高耸的阁楼、密集的飞檐、光溜的地砖……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寒冰砌成。
再一回头,见自家老爷奄奄一息。轿夫鼻子一酸,觉得这事儿让人很费解,都等了这么久,仍不见皇上传旨。
于是下轿,再次敲门。
擂了半天,才有人隔着门缝儿喊道:“请朱大人回去吧,皇上今日有事,会见取消了。”
“妈的,这不是故意耍人是什么?”轿夫气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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