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冰如登轿去后,更准确地说,是从昨儿接到旨意后,水墨恒便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
两位太后为何单单邀请冰如一个人前去乾清宫呢?按理说,她们与馨儿、莫颜的关系似乎更为亲密。
直到下午申时过半,根治才敲门进来,禀报说:“少爷,冰如姐她回来了。”
水墨恒立即吩咐:“哦,那去请她过来。”
根治却没有马上挪步,而是望着自家少爷,轻声轻语地说:“少爷,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冰如姐好像不高兴。”
“从哪儿看出来的?”
“少爷你想想,被两位太后召进宫中叙话儿,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吧?可不知为何,冰如姐回来时,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哦,我知道了,去请她来吧。”
根治转身去了。
过不多会儿,又回来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水墨恒瞧他的神情,感觉似乎不大对劲儿:“怎么了?她人呢?”
“少爷,冰如姐不肯来。”
“为什么?”
“她说不开心。”
“不开心?”
“嗯。”
“为什么不开心?”
“我问她,她不说,只说不开心不开心。”
“她就是个矫情的大小姐!”水墨恒摇了摇头,轻轻地埋汰了一句,然后起身,“好吧,本少爷亲自去一趟。”
“少爷,我觉得很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根治脸上写着大大的“着急”二字,煞有介事地道,“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冰如姐是真的生气了。”
水墨恒嘿嘿笑了两声:“生气就生气了呗,那还能把我吃了?真是的。”
“我的意思是,少爷去哄哄她。”
“去,我还用你教?”水墨恒得意地调笑,“你连恋爱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品尝过吧?”
“少爷,你能不能正经点?”
“得得得,我哪儿不正经了?好吧,我现在就去瞧瞧,看这位大小姐为何不开心。”水墨恒说罢,便向着陈冰如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陈冰如刚一开门,伸出头,见是水墨恒,慌忙又缩进去,要将门关上。
水墨恒眼疾手快,一把将门堵住,直接抢了进去,嬉皮笑脸道:“嗨,这是几个意思?还不让我进了?”
“你来干吗?”陈冰如脸色一沉,“我又没说让你进来。”
“怎么?我的大小姐,谁招你惹你了?”
陈冰如嘟着嘴,不吭声。
“莫非两位太后将你召进宫中训了一顿?”水墨恒当即模仿李彩凤的声音,“冰如,你为何不尽快答应嫁给水少保?啊?若再犹犹豫豫,小心我赐他终生不娶,永远陪伴在我的左右。”
这么一说,陈冰如更是来气儿,重重地“哼”了一声,索性不理睬,独自一人坐在床沿,背对着水墨恒。
“哦,原来果然是吃醋!”水墨恒暗自忖道,这一试便能大概猜出个七八分来。
于是赶紧打住,绕到陈冰如面前,满脸陪笑,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哈,到底因为什么?”
“哼!”陈冰如又转过身去。
水墨恒跟着绕。
陈冰如再转,就是不理不睬,只哼不说话。
这样转来转去几个回合。
水墨恒突然停下,瞧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本《太平广记》,书旁还备有笔砚。
想必是陈冰如习惯在睡觉前偶尔翻阅一两篇,然后写写画画,做些摘抄、备注、笔迹啥的。
水墨恒动了个心思,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笔。
陈冰如见水墨恒忽然没有绕着转,情不自觉地扭头,偷偷瞄了一眼,见水墨恒在纸上好像写着什么。
很快,写完,转身。
陈冰如慌忙将头又转了回去,仍然背对着。
水墨恒再次绕到她面前,只是这次绕过来时,两手反剪在后,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也不说话,但面含笑容。
陈冰如正欲再转。
“咚咚!”水墨恒自己配音,从背后亮出一张纸来,置于陈冰如眼前。而那张纸,恰好将水墨恒的脸遮挡住了。
好奇的缘故,陈冰如瞅了一眼,只见纸上写就六个大字:“我是个大坏蛋!”
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水墨恒这才从纸左边慢慢露出头,扮了个鬼脸,嬉笑道:“这下不生我的气了吧?”
陈冰如迅速将笑容收敛,白了一眼,只是这次没有转身,而是佯嗔地嘟囔道:“哼,还好有自知之明!”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嘿嘿,我就是大坏蛋。”
“哼,油腔滑调,没个正经样儿,难怪有人说你很邪气。”
“谁说的?谁敢这么说我?”
“李太后说的,你能怎么着?敢去骂她不成?”
“怎么不敢?走,咱现在就去宫中,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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