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揣摩主子的心思。
其实,水墨恒的立场非常明确:需要人手,但绝不能以黄天道的身份入住未来的大农庄,所以才会问有没有想过解散黄天道。
说真的,黄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难道主人倾向于解散黄天道?不知邵主若在,会怎么想?”黄飞第一时间想到邵方,因为当初是从邵方手上接过黄天道的,只是想来想去,觉得邵方不会这么做。
据邵方当时的态度,本也无心接手黄天道。之所以接手,是因为觉得应该帮助那些贫苦的教众。
邵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而且可以说,他最后的自杀,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教众,为了掩盖,或者说顶替教众曾经犯下的罪。
“为黄天道作出那么大的牺牲,怎么可能会解散它呢?”黄飞在想,“既然邵主不会,那我也不会。”
转念又一想:“当初若不是主人定要让我接手,我死活不会答应邵主。其实,我也知道,邵主是要主人接手,可主人不答应,才让我接手,采取这个折中的办法。”
想到这儿。
黄飞恍然顿悟,不禁浑身一个激灵:“哦,主人肯定当时就想解散黄天道,只是碍于先前答应邵主,要帮他完成心愿,所以才保存黄天道至今,否则也许早就将黄天道连根拔起。”
“主人的心态,应该是这样。”
“毕竟他是朝臣,虽然思想开明,可也要顾忌名声,绝不想自己与黄天道扯上任何关系。”
“这样看来,若黄天道将来做了违法乱纪的事,主人肯定会变本加厉,新账旧账一起算;若黄天道的教众个个遵纪守法,那在主人的眼中,是不是就觉得没有存在的必要?站在主人的角度,黄天道应该消失,而且永远消失最好。”
黄飞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
本来,接手黄天道就是被逼的,而水墨恒当时也是迫于无奈,直到今日今时,都不想与黄天道扯上一毛钱关系。
既然这样,黄飞就琢磨着:“是不是该与黄天道做一个了断?或与主人做一个了断?很明显,路只有两条嘛:一条是继续留在主人身边,一条是将黄天道交给别人或将其解散。”
“因为主人与黄天道格格不入,说得不好听点:一个是官,一个是贼。万一黄天道将来生出点什么事,将账,尤其是过去的账,记在主人头上,后果是不是就严重了?”
从前,水墨恒从未过问黄天道的事,所以黄飞也就不琢磨;可既然专门找他谈话,那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本来,他就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因此,黄飞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便急着找水墨恒。
他这一举动,让水墨恒吃了一惊。
黄飞以前什么性格,水墨恒不是很清楚,但自毁容后,话很少,做任何事情都表现得极其冷静。
这次居然主动,水墨恒印象中好像还是第一次。所以,见到黄飞第一眼,便想着难道昨天哪儿说重了或是话说错了?
黄飞也不墨迹,直承道:“主人,昨晚我想了很久,黄天道能不能解散,我说了不算,也没有这个权利。”
水墨恒这才意识到,哦,原来是因为那句话,当即解释:“昨天我就说了,你不要太当真。我只随口一问,看有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我对黄天道一无所知。”
黄飞也不辩驳,道:“可能性是有,但需要付出很大代价,黄天道如今已步入正轨,若突然解散,势必会引起教众强烈的反对,所以我认为这么做不值得。”
“那就当我没说啊!”水墨恒笑了笑,“你别搞得这么紧张,我都感觉不好意思。”
“主人,我想辞去黄天道大头领之职。”黄飞突然认真地说。
“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昨天那句话吗?你是不是有点敏感过度了?”
“当初若非主人,我断不会答应邵主。如今,主人要选择过田园生活,这也正是我向往的生活,而我绝不会让主人与黄天道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只能放手,请主人成全。”
水墨恒想了想,说:“其实这个我不能为你做主,而且当初确实答应了邵方,若你选择放手,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
“这也没啥,主人是答应邵主让我接手黄天道,但也没说一辈子让我做大头领啊。”
“你是真的不想做吗?”
“本来就一直不想做,如今主人有解散黄天道的想法,那我还犹豫什么?”
“那你觉得能够给三万教众一个交代吗?”
“这个我真不敢保证,只是暂时告诉主人,我会试着将这个想法透露给教中其他头领,看他们作何感想。”
“好,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我还是那四个字:顺心随意。”
“明白。”
“其实,正如你所说,黄天道已经步入正轨,教众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心中装着一个信念罢了。”水墨恒意味深长地说,“而我说解散,并不等于非要破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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