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可把三人腻歪死了。但躲,显然已经来不及,都思绪飞驰。
冯保想着:“不明白为什么要躲呢?这下好了,本来没事儿,现在变成欺君之罪。”
李彩凤想着:“钧儿去而复返,是不是已经发觉,所以故意来这么一手?该如何解释呢?”
水墨恒则想着:“这小子果然敏感多疑!而且到了门口才喊。既然躲不掉,那只能坦然面对。”
话音刚落,朱翊钧便进来了,讶然道:“咦?先生?大伴?你们怎么在这儿?刚刚,娘,这怎么回事儿?”
李彩凤无言以对,情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水墨恒。
水墨恒接道:“皇上是不是觉得奇怪?”
“嗯,非常奇怪。”
“其实,我与冯公公先到,可刚一坐定,就听见皇上驾到。冯公公说皇上与太后有家事相商,所以怕打扰皇上的情绪,只好暂时回避,恳请皇上不要怪罪。”情急之下这么解释,其实是有漏洞。
“朕怪先生作甚?”朱翊钧回道,心想难怪娘亲不惩罚,感谢你来不及呢。
“躲着不出来,没有给皇上请安啊!”
“那刚才朕与娘亲的对话……”
水墨恒毫不犹豫:“完全不知道皇上与太后说什么,我与冯公公在后堂聊得起劲儿,正说着天上人间大丰收的事呢。”
“其实听见了也没啥。”
“钧儿,你刚才说要问娘什么?”李彩凤见气氛也没想象中的难堪,赶紧找机会跳开。
“孩儿正想问娘何时去天上人间参观。”
“你说,什么时候最合适?”李彩凤转而问水墨恒。
“这一阵子随时都行,而且最好是这一阵子,因为恰恰赶在秋收最忙的季节,可以看看天上人间一派何等的气象。”
“好,那三天后出发,冯公公下去安排一下。”李彩凤稍一沉吟吩咐道。
“奴才遵旨。”
“娘,孩儿先行告退!”朱翊钧主动请辞,继而问水墨恒,“先生与娘亲议事完,还去乾清宫吗?”
“自然去。”
“好!朕在乾清宫东暖阁等候先生。”
“恭送皇上!”
李彩凤第二次看着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心存疑虑,喃喃地道:“你们说,皇上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水墨恒笑了笑:“故意不故意,只要你不说什么,那就没事儿。”
“对对对!水少保所言极是。”冯保一迭连声附和,然后又担忧地说,“只是,万岁爷若问起奴才为何与水少保一起,奴才该如何回答呢?”
“冯公公,这点小事儿还难得倒你吗?”水墨恒带着几分讥诮的口吻,“你都快是成精的人了。”
“哎哟,我说水少保,跟你还差一大截呢。”冯保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懒得与你贫。”水墨恒一摆手,转而对李彩凤道,“你一晚上没合眼,还是去休息吧,我与冯公公去皇上那边。”
“好!”
“其实,昨晚那事儿也没什么,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皇上已经长大成人,对异性抱有一定幻想实属正常,不想才不正常呢。”水墨恒劝道,心想这个年龄的我不知看过多少呢,而且还是动态的,像这静态的,切,真不稀罕……
李彩凤幽幽回道:“这一点,我也清楚,只是一想到他父亲,就忍不住……”
“也别总拿皇上与他父亲相比,这样不见得是件好事,而且看得出来,皇上比隆庆帝聪明、勤奋,将来也肯定要强。”
“但愿如此!”李彩凤稍感宽慰,“你今天即便不来,我也没打算重罚皇上。”
“都是奴才想多了。”冯保立即赔罪。
“不怪冯公公,你们去吧,我真的有点困了。”
从慈宁宫出来。
冯保感慨地道:“受你的影响,带得咱满嘴都是你呀我呀的,尤其太后,有时与臣子见面也这样,哎,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当然好啊!”
“没个规矩,怎么就好了?”冯保不以为然,“太后永远是太后,身份多高,怎么能在臣子面前直称你我呢?”
“怎么不能?”水墨恒驳道,“你的观念落后陈旧,我的观念比你先进好几百年呢。等你以后入驻天上人间就知道,在那里没有低下卑贱的概念,人与人之间一律平等。”
冯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虽然是妖孽般的存在,可这一点我打死也不认同。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一律平等?你是少保,在天上人间就是主子,人人都以你为尊,怎么可能与其他人平等?还有陈太后住在天上人间,谁敢说与她平等?”
“我的意思是: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你说的是社会赋予人的身份地位。”
“人生而平等?那也不可能啊!”冯保依然反对,“皇上生的儿子就是龙子,生的女儿就是公主,生下来都是享福的命;而农民生的孩子只能是农民,自出生那天起就是吃苦的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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