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现在无立足之地啊!”姜昌平担忧地说道,“住在山洞中,不过是权宜之计。”
水墨恒稍一沉吟:“我们马上回总兵府,吃香的喝辣的去,让他们大鱼大肉招待,何必躲在这里受罪呢?”
引来一片唏嘘、惊讶、不解。
水墨恒接着安抚说:“之前你们拒绝李成梁,是因为我还没回来;可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跟着我这个主子去,也就没必要感到不好意思。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少保,职位在李成梁之上,去了总兵府,难道他还敢怠慢不成?”
姜昌平敏锐地问:“主子这次回京,那边风向如何?”
对,这个问题十分关键。
李成梁终究只是朝廷的臣子,或者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枚棋子,京城刮什么风,肯定影响到他的判断和决定。
“形势不好也不坏。”水墨恒如是般回答,不过随即补充道,“但在我看来,还是好的胜过坏的。”
“那就好!”这么一说,姜昌平放心了许多。
“走,简单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回总兵府。”水墨恒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实在不忍心看到死士们继续窝在山洞里受罪,他们身上几乎都带着伤,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救蛋蛋的事儿,只能暂时搁置一边了。
“主子,谢谢!”姜昌平由衷地感谢。
想着水墨恒这个决定,等于向李成梁有所妥协。之前就邀请他们去总兵府歇住,但被水墨恒明确拒绝,宁可在大凌河白石水库附近盖建简陋的小木屋也不去。
这会儿却主动提出要去,显然是为了死士。死士们自然明白主子的一番心意,知道是为他们好。
水墨恒不喜欢与自己关系太亲密的人说谢谢,所以又一次提醒道:“记住,以后任何时候都不要对我说谢谢,这样显得生分,要说也只能是我对你们说。”
姜昌平代表死士,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水墨恒重新改回自己的妆容,昂首挺胸,信心十足,领着重伤轻伤共六十二名死士,前往李成梁的总兵府。
……
李成梁很惊讶,没想到水墨恒会低头前来。
将士们也感觉惊讶,因为陈冰如的死或多或少与李成梁有关,而水墨恒不久前也当着众将士的面“羞辱”过李氏父子,相当于结下了梁子,加上水墨恒又明确说过不住总兵府。
而前两天战争结束时,李成梁也邀请过死士,但死士们一个个拧着头,宁可住进山洞中受罪也不领情。
现在居然都来了。
不知李成梁心里到底怎么想,反正面儿上看起来还十分客气,表示热烈欢迎。李如柏也是,态度非常友好。
唯有李如松,看上去不大高兴。
张简修更是兴奋,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一想到水蛋被蒙古鞑子掳走,他便高兴不起来。
李成梁安排人手,将众人安顿好后,单独约见水墨恒。
水墨恒也正有此意。
分宾主坐定。李成梁先开口,直奔主题:“你偷偷回京了一趟?”
水墨恒点头道是,没想着隐瞒。
“见过首辅大人了?”
“我为什么要见他?陈太后就在我天上人间住着,而且是我孩子的干娘,见她不是更简单有效吗?”
“可京城的形势十分乐观,你与陈太后说什么呢?”李成梁不动声色地问道。
“哦,这么说,京城与辽东,一边好消息,一边坏消息,也是你们有意为之?”
李成梁笑了笑,得意的神情跃然脸上:“其实辽东方面对朝廷也是好消息啊!虽然战争不断,可节节胜利。只是,对水少保似乎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对我怎么就不是好消息呢?难道我不是大明的一份子吗?难道我不希望战争节节胜利吗?”
水墨恒连续三道反问,反问后忽然肃容,带着质问的口吻:“可总兵大人,你知不知道谎报军功意味着什么?如今京城居然到处流传着你斩首多少鞑子首级的好消息,这一战大捷,那一战也大捷,似乎就没有败过,嘿嘿。”
两声冷笑后,伴随着又是严肃的质问:“为此,皇上还准备为你在广宁城建立一座牌坊表功,你可知犯了欺君之罪?”
面对质问,李成梁不疾不徐,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悠然言道:“水少保都说了,那是流传,既然是流传,便不可信,对吧?至于你说的谎报军功,我想皇上和首辅大人应该能够判断!”
水墨恒点了点头:“看来总兵大人相当迷之自信啊,不知是更迷自己在辽东的地位,还是更迷张先生对你的另眼相看呢?”
“兼而有之吧。”李成梁淡淡一笑,“水少保也很迷之自信啊!既然已经逃出辽东回到京城,为何去而复返?而且还主动来总兵府。相比你的自信,我大大不及啊!”
“过奖!总兵大人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这里有几十个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岂能抛弃他们不管?我必须回来。”
“水少保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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