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简修处处与李如松作对,水墨恒只得发声调节一下,冲张简修道:“嗨,我说你这小子,别像吃了火药一样,将人忽悠过来,得客气点儿撒,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总提没意思。”
“就是就是,”李如柏听了,冲张简修挤眉弄眼,带着揶揄的口气道,“你看水少保多大气,哪像你,像个娘们儿似的叽里呱啦,怎么说我年纪比你大,你得叫我一声哥。”
“滚——”张简修没好气地怼道,“想得美,你不配。”
“懒得与你一般见识。”李如柏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笑呵呵地问水墨恒:“咱还是说说去鞑子那边如何救人吧?”
水墨恒没有立即作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之前你对我们的态度似乎没有这么热情,先说说为何发生转变?”
李如柏稍停顿了一下,将笑容收敛,认真地回答:“水少保是否应该问我什么时候发生转变的呢?其实从你上次答应我父亲捉拿速把亥并联手赶走他时,我就打心里佩服你。在大是大非面前,愿意抛开个人恩怨,在我心中便是英雄所为。”
“过奖了!”水墨恒悠悠回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这不过是我基本的轻重衡量而已,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难道要我杀了你父亲不成?那我如何向辽东子民交代?回京后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可我听说,你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
“若你真心这么认为,那你还真不配与我讨论这个问题。”
“好耶!”张简修立马儿拍掌叫好,“大哥说得简直太对了,他那种人就是不配,这叫夏虫不可与冰。”
“我是哪种人?”李如柏虽然没生气,可也回怼了一句,“别以为你父亲是首辅,管着我父亲,你就总显得高人一等。”
“别拿我父亲说事儿,我是张简修。”
“我说的是事实啊!若不是因为你父亲,你在我面前敢如此放肆嚣张?要知道,我可是一名参将,而你只是一名普通的锦衣卫,没有任何官衔。”
“你——”张简修气得一咬牙,瞪大双眼想要吃人似的,不过也确实无法反驳。
“我说错了吗?我与水少保也算是将领与将领之间的谈话,你还是乖乖地在旁边听着吧。”
“真尿性,臭不要脸,臭不要脸……”没辙,张简修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
李如柏得意一笑,继续与水墨恒客气地说道:“这次我是偷偷出来的,不知父亲得知后怎么想。我来的目的:第一、是想见识一下水少保的神勇,第二、是想找机会向你说一声‘对不起’,真诚地给你道歉,关于少保夫人一事,我与父亲确实有过。”
“需要道歉的何止这件事?”张简修又愤愤地插了一句。
“不必了。”水墨恒却抬手言道,“你与你父亲已经在众将士面前磕过头认过错,我不是一个认死理胡搅蛮缠的人。”
李如柏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拱手、鞠躬、道谢,态度看起来非常之诚恳,然后还替他父亲感谢了一句。
张简修“切”了一声,夷然不屑道:“总觉得你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没安好心。”
水墨恒轻轻地问:“你道歉我接受,可你能代表你父亲吗?你知道你父亲内心所想吗?”
稍顿了顿,望着李如柏,说:“那我不妨告诉你,你父亲是不会真心为这件事道歉的,他在众将士面前跪下磕头认错,只是因为我答应擒拿速把亥,加上那时你在我们手上,刚好速把亥又来了,这三个原因抛去任何一个,你父亲都不会下跪,明白吗?”
李如柏诧异地问:“你为何如此确定?”
水墨恒自信满满:“别说你父亲现在想什么我确定,就是他未来想什么做什么我都了若指掌。”
张简修立马儿骄傲地附上一句:“你别不信,大哥可是拥有未卜先知的超级本领。”
李如柏讪讪地答道:“其实,我父亲也是身不由己,他怎么想怎么做全是跟着他父亲的……”
“滚。”张简修不乐意,又是一个大白眼过去,“擦,你们自己做错了事,别将祸水引向我父亲。”
“事实本就如此。”
“什么事实本就如此?等救下蛋兄,你敢同我去京城,当面问我父亲吗?”
“我肯定敢呀,大不了一死。”李如柏不甘示弱,继而又有些垂头丧气,“可我父亲肯定不同意这么做,况且问了之后怎么办?你父亲依然是首辅,可我们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擦,现在知道是烂摊子,当初干什么吃的?”
见张简修都急眼了,水墨恒只得起身下令道:“咱已经歇好,接着赶路吧。”
不给他俩争执的机会。
李如柏或许仗着自己官阶高,正准备紧跟水墨恒后面上马,被张简修一搡,硬是挤到一边儿。
张简修还气咻咻地,以训斥的口吻道:“你若诚心道歉,到了蒙古鞑子的营寨,多杀几个给我瞧瞧,别像上次那样缺德,率领将士先开溜了,那是人干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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