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的一点红痣灼灼生艳,模样有些蛊人。
阿珠点点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一旁的冠帽给陆慎小心翼翼带上。
“奴才学会了,奴才以后天天给督主您梳头!”阿珠讨好地凑到了陆慎跟前,圆圆的小脸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陆慎既然问她会不会,那必然不是真要罚她。
看来督主也不是传言那般不近人情嘛,就是太爱吓唬人了些。
……
督主用膳时,便有人来传圣上要见他。
陆慎漫不经心地吃完剩余的几口白粥,便带着阿珠一同进了宫,阿珠还没吃饱,于是偷偷摸摸揣了两块杏仁酥放兜里。
阿珠还是第一次进入内宫,一路上好奇地偷偷打量了一圈。
而路上遇到的宫人见到陆慎多是神色惶惶,礼度有加,几尽是战战兢兢行礼完便匆匆跑了。
到了乾清宫外,阿珠便被门前的侍卫伸手拦下。
陆慎瞥了阿珠一眼,神色凉浸浸的:“乖乖待在外面,别四处乱跑。“
阿珠连连点头,圆润的小脸乖顺。
屋内的香鼎里燃着淡淡的龙涎,幽幽荡荡的,冒出了轻而细的白烟。
陆慎刚掀袍踏入宫内,便见晋文帝正气急败坏地踢了跪在地上侍奉的宦官一脚。
陆慎蹙眉,低眉拱手道:“奴才拜见皇上。”
晋文帝闻声抬头,顿时大喜道:“陆伴,你可算来了。”
陆慎十七岁时便成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晋文帝的伴读宦侍,虽是宦官身份,可学识能力极其不菲,引得晋文帝十分器重。纵然如今他已登及帝位,依旧会尊称陆慎一声“陆伴。”
“还不快滚!”晋文帝又狠狠踹了那跪趴在地上的宦官一脚。
那宦官听到,吓得连忙爬了起来退出了屋去。
“何事引得万岁爷如此动怒?”陆慎望着宫人的背影,看向晋文帝问道。
“这蠢奴才,连倒茶都不会,茶水泼了朕一身。”晋文帝指着衣角上的几点深色水渍,面色愠怒。
陆慎闻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像话的奴才是要好好教训。”
“这奴才是母后宫里调来的,说是伶俐的很,朕见也不过如此。”晋文帝嫌弃地甩了甩袖子,“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这等天阉之身的奴才,朕可瞧不上。”
听到这句话,男子神色微动,“天阉?”
“连净身都不用的天阉,生来就是无根的东西。”晋文帝冷哼一声。
一般男子入宫成为宦官,需得入净身房去除胯’下那物势。而天阉之人不用,他们生来阳’物便聊胜于无,不同于寻常男子。
陆慎敛眸,眼底隐隐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
是啊,天阉可不就是个生来无根的东西,不阴不阳的玩意儿。莫说是普通百姓之家,就是世家大族乃至皇族若是有天阉之人,那便是奇耻大辱。
兴许是考虑到了陆慎宦官的身份,晋文帝察觉自己那句“无根的东西”似乎说得有些不太妥当,忙解释道:
“陆伴,朕没有要说你的意思。”
陆慎闻言笑,“奴才自然知晓。”掀眸看向对面年轻的帝王,“还不知陛下今日召奴才有何事?”
晋文帝见陆慎似是不在意的样子,堪堪松了一口气,继而道:“突厥一族在我大晋边境祸乱数月,触犯我朝天威已久,如今朝中还尚未选出合适人选率兵镇压,朕心中顾虑甚多,不知陆伴有何看法。”
陆慎闻言沉吟片刻,掀眸看向晋文帝:“奴才心中倒有一人选,想必万岁爷也有考量。”
晋文帝闻言蹙眉,迟疑道:“陆伴是说…镇北王?”
当今镇北王卫弩,英姿勃发,骁勇善战。自幼便熟读兵法军书,圣元二十三年时,北部突厥来犯,朝中无人能敌,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卫弩主动向先帝请命率兵镇压,仅用一月便退尽敌寇,威震北方。先帝特封其为镇北大将军王,朝中之人多叹其有奇才,先帝立储时,其在朝中之拥护甚至高于如今圣上。
至晋文帝继位,卫弩无心权势,主动交出其手中兵权。晋文帝赐雍州为其属地,至此便做了个富贵闲人。
卫弩的本事晋文帝自然清楚,他这个二哥一向出类拔萃。父皇在时,便对其青眼相看,若不是母后一心为他筹谋,他现今这个帝位恐怕也不会登得如此稳当。
“可杨首辅说此次万万不……
“可杨首辅说此次万万不可再召镇北王……”
见晋文帝面色迟疑,陆慎哂笑不语,他自然知晓晋文帝心中的顾忌。天下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卫弩又有如此横扫千军的本事,晋文帝心中不可能不忌惮。
自先帝驾崩后,镇北王已有五年未掌兵权,此次若是召他入京,兵权恐收回不易。但晋文帝也知道此次突厥来势汹汹,朝中已无人能敌,唯有重新启用镇北王,才可平当下局势。
晋文帝卫弘毕竟还是个十九岁的年轻帝王,如今这张帝位还没坐的热乎,自然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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