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糖霎时就在别人的脚底下碎成了渣渣,阿珠怒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没看到我捡东西吗嘛?”
说着便气冲冲抬头,正好对上那人弯刀似的狐狸眼。
望着面前俊秀的面庞,阿珠呆滞了片刻。
谢、谢兰安?
玄色的长袍,高束的马尾,比之在茶馆那次,更是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谢兰安望着面前这个眼珠漆黑的少女,忽然想起了那日在茶馆里匆匆瞥见的一眼。
“是你?”谢兰安疑声。
阿珠没想到谢兰安竟认出来了她,想起了钱嬷嬷说的话,忙摇头否认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说着阿珠便匆匆要溜,却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拽住了手腕。
瞧着面前少女心虚地急着要走的模样,谢兰安顿时了然于心,弯着那双狐狸眼,不紧不慢道。
“小娘子,你急什么啊,你的东西我不还没赔吗?”
阿珠顿时感觉手腕处火烧火燎,连忙使力挣开,却丝毫挣不脱,回头瞪着那双圆润的杏眼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用你赔了!”
“你快放开我!”阿珠拽了拽自己的手,黛眉倒竖,白嫩的小脸气得圆鼓鼓。
“不赔那可不行,我谢兰安生平可是最不喜欢欠人东西了。”那人神色轻佻,瞧着便让人来气。
阿珠既气不过,又挣不脱,只好抬头嚷道:“好,这糖两文钱,你给钱行了吧。”
“两文钱啊,行。”谢兰安说着,松开了少女的手,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在阿珠眼前晃了晃,“我呢,用钱从来不用低于一两的银子,这是最小的了,你给我找零吧。”
“我哪有那么零钱可以找啊?”阿珠气急,“你爱赔不赔,我不要了!”说着阿珠便要走,却又被那人伸手拦下。
“不是说了吗,我谢兰安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谢兰安挑着那双狐狸眼,眼底浮现一丝狡黠。
“谢百户拦下我的人,是有什事吗?”
耳边忽然传来一记熟悉的懒散嗓音,阿珠抬头,只见她家督主大人摇着扇子,身姿摇曳地走了过来,秀美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明艳的笑意。
谢兰安见状神色微愕,继……
谢兰安见状神色微愕,继而勾唇笑道:“原来是陆督主的人啊,恕谢某眼拙了。”说罢收回了自己拦人的手。
阿珠哼了一声,忙跑回了陆慎身边,举着仅剩的那根麦芽糖,压低嗓子告状:“督主,就是他,是他踩坏督主您的糖的!”
陆慎瞥了一眼那地上碎成渣的糖块,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没想到谢百户还有这等癖好。”
谢兰安闻言也笑:“今日万岁爷在宫中设百官宴,督主又为何不去?”说罢还未等陆慎回答便作恍然大悟状,“哎呀,是谢某愚钝了,忘了督主您的身份特殊,依照祖制不能参加百官宴呢。”
谢兰安弯着那双狐狸眼,笑里藏刀的。说出的这话就差直接指着陆慎的鼻子,骂他是阉人上不了台面了。阿珠本以为陆慎听到定要发怒,谁知那人只是轻笑了一声。
“特不特殊本督不知,本督只知如今林指挥史遇上本督,也得叩首而拜,可谢百户今日不仅不识规矩,还欺压本督的人,想来是那些不中用的礼法祖制学多了,神智不清醒了吧。”陆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那双桃目微挑,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谢兰安听到这话,面色稍变。
谁不知陆慎如今把持朝政,风头正盛。东厂及北镇抚司都受其辖制,就算是锦衣卫指挥史遇上陆慎,也得低上一头。更不用提他这个小小的百户。
陆慎给他三分薄面,也是全然看在长公主的面上。
谢兰安生平最恨的便是别人说他倚仗长公主得势,现下看陆慎如此,心中更是气不过了。可他又不想真借母亲之势压人,让人落了话柄,只得敷衍地拱手行了一礼。
“既是督主的东西,谢某自当亲自送还您府上。”
陆慎闻言哂笑:“那就有劳谢百户了。”
“走吧李元珠,本督带你去看耍把戏。”说罢陆慎便转身就走,阿珠见状连忙跟上,回头还狠狠瞪了谢兰安一眼。
哼,活该了吧。
谢兰安见状更怒了,嘿,这小丫头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两人并排往回走,望着身边摇着扇子的陆慎,阿珠觉得他心情似乎好的很。
“督主,您吃吗?”阿珠将那根麦芽糖递到了男子跟前,本以为男子会拒绝,然后她就能美美地享受起那根麦芽糖了,谁知陆慎竟真的伸手接了过去。
阿珠瞪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陆慎将麦芽糖送入口中,霎时心如死灰。
美人配糖,属实也算一桩美景。
可阿珠心里那个肉痛啊,她就是客套客套一下而已,陆慎竟然当真了。她还打算自己吃的呢!
陆慎好似没看到阿珠那哀怨的小眼神似的,片刻功夫将那根麦芽糖吃得一干二净,吃完还赞叹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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