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陆慎一向与人冷淡,那些官员倒是未自讨没趣地攀扯,客套几句敬完酒后便走了。
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是巴不得见陆慎不好的,好比此刻的谢兰安。
谢兰安见陆慎今日竟是将他那小对食也带了过来,顿时眼中起了几分兴致。
这会子也故意端着酒盏,挑着他那双狐狸眼面带笑意地走了过来。
“陆秉笔,谢某也敬你一杯。”谢兰安捧着酒杯朝陆慎示意,目光却落在陆慎身旁的阿珠身上。
“呦,这位想必就是陆秉笔的近日的新宠了吧。”谢兰安勾唇,嗓音里带着几分轻佻。
阿珠正低头吃着面前的蜜饯,突然听到了谢兰安的声音,顿时动作有些愣住。
陆慎挑眉,并未答谢兰安的话,只是抬手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饮罢,将杯朝下,已未见半滴。
“谢大人,您自便。”陆慎神色疏冷,显然已有赶客之意。
可谢兰安惯来是个脸皮厚的,自然不在意陆慎这幅冷然的样子,继续将话头转向了阿珠身上。
“小娘子为何低头不言语,不如抬头与谢某共饮一杯,这般扭捏,莫不是瞧不起谢某吧。”谢兰安打量着一旁垂首的少女,眼中划过一丝冷笑。
还以为陆慎被什么美人给迷得神魂颠倒。
原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他虽瞧不见这小娘子生得是如何模样,但如今见这身量也是瘦弱纤薄的很,远远不及他往日所见的那些身姿窈窕,婀娜多姿的风韵美人。
阿珠闻言立刻抬头望向谢兰安,白嫩的小脸微微不耐。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大病,怎的废话如此之多。
“我不会喝酒,谢大人不必如此客气。”阿珠睁着那双杏眼儿定定望着面前的男子,语气淡漠。
待看清小娘子的模样后,谢兰安方才还不以为然的面色忽然变了变。
“怎么是你?”
看到是那日在街头与自己争执的少女,谢兰安顿时蹙眉。
怪不得那日她与陆慎二人在一同逛街,先前还以为只是陆慎身边一个普通侍女,原还有了这样一层关系。
见谢兰安还再纠缠不休,陆慎已然不耐烦,冷笑道:“谢百户话问完了吗?”
“听闻谢百户府中美人众多,不至于对本督的夫人如此好奇吧。”
谢兰安闻言语噎,只好将手中的酒饮尽,气急败坏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厢卫弘携皇后,元贵妃等人来了奉天殿。
待几位贵人入座。
各案桌上的菜肴也一道接着一道呈了上来。
依据祖制,宴桌分为上桌、上中桌、中桌、下桌四等,依照官职大小安排。上桌,按酒五般,果子五般,茶食五般,烧煠五般,汤三品,双下馒头,马肉饭,酒五钟。中桌,按酒四般,果子四般,汤三品,双下馒头,马猪羊肉饭,酒五钟。随驾将军、按酒一般,粉汤,双下馒头猪肉饭,酒一钟。【注】
陆慎坐的是上中桌,菜品还是颇为丰盛的。
阿珠夹了一筷子荔枝猪肉放入口中,只觉肉质较柴,不似在东厂吃的那般鲜嫩了。吃罢,阿珠又接连夹了几道旁的菜,皆不是上品滋味。小娘子不禁颇有些失望,怎么这宫里的膳食竟还比不上东厂的小厨房了。
陆慎瞧见阿珠的神色,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宫中大宴向来由光禄寺操办,而光禄寺的膳食也不是一天两天被人诟病了。
就是民间,也流传着光禄寺做饭难吃的传说,有谚语称:“京城四大不靠谱”,光禄寺茶汤当为其首。
于光禄寺而言,大宴之菜,只需备上大鱼大肉,符合礼节便可,只管讲究排场热闹,至于做菜的手艺功夫,自是不敢恭维。
可阿珠毕竟不是京都人,一来便进了东厂做活,自然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如今见宫里的膳食不过如此,更是大失所望了。
不过阿珠作为一个吃苦长大的姑娘,这菜虽不如她想象中的美味,阿珠还是吃的很是开心的。
陆慎见状,眉眼也染了几分笑意,将自己面前的菜皆向阿珠面前端近了几分。
菜上毕,殿中便款款来了十余名身着红袖轻纱的舞女。
其中一名抱着琵琶以薄纱遮面的白衣女子为其首,垂首向晋文帝行过礼后,便清清凌凌地奏起琵琶来。
跟在其身后的舞女立刻跳起舞来。红袖招摇,舞步翩翩,配着那幽韵绵长的琵琶声,可谓美哉。
“这些舞女似乎不是宫中教坊司的,莫不是圣上您从宫外挑来的。”元贵妃望着那群妙龄美貌的舞女,神色不免有些妒忌。
“怎么,贵妃吃醋了?”卫弘轻笑,看向元贵妃道,“听闻这些舞女冠绝京城,朕不过是想让大家一道欣赏罢了。”
元贵妃轻哼了一声,继续看起舞来。
阿珠瞧着那垂首认真拨弦的白衣女子,只觉她的身形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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