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驾到!”
阿珠霎时便停了手中筷子,速速抬眸望去。
陆慎也懒懒地掀了眼皮,对上了那来人沉沉的眼。
成为对食的第十一天 “臣……
“臣拜见皇上, 太后,皇后娘娘。”
刚进殿的青年,还未脱去那身带着肃杀之气的银色甲胃, 左手抱着头盔,朝高座上的人行了跪礼。
男子生得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只是面色冷峻,生人勿近了些。
“二哥快快免礼。”卫弘抬手,面上带着笑意,侧眼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郑公公。
“郑安, 还不快去请镇北王入座。”
郑安听罢颔首,忙去迎卫弩入座。
“镇北王此次凯旋,可是为我们北晋立下汗马功劳了啊。”太后勾唇,雍容的面上也挂着浅浅的笑意,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朕就知道, 若是二哥出手, 那突厥必然一击即中。”卫弘朝郑安使了眼色,郑安会意立刻给卫弩斟上酒水。
“此乃西域进贡的葡萄酿, 二哥尝尝。”
“臣谢陛下赏。”卫弩拱手谢礼,继而举杯一饮而尽。
“你我兄弟二人也许久没见, 此下北患已平,二哥可要在京中小住几日啊。”
卫弩闻言笑, “陛下既有此意, 臣自然答应。”
望着眼前镇北王晋文帝二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阿珠心中叹了口气。
这些皇室中人,一个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手,面上作出这幅和气模样, 各自心里估摸着给对方的牌位都准备好了。
待一女子和小世子进殿时,镇北王清冷的面上才浮上了些许笑意。
镇北王此番大胜,诸位朝臣皆举杯恭贺。
陆慎却是旁若无人地夹着菜,一脸淡然。
卫弩举起酒盏,目光朝陆慎的方向投了过来,落到陆慎身旁的少女时,视线便掠了过去。
倒是陆慎似是察觉到了卫弩的目光,抬眼看去。
卫弩笑了笑,饮了一口手中的酒水。
陆慎也没绷着脸,也举杯朝其微微点了点头。
卫弩替身旁的女子细心地夹着菜,偶尔还侧身耳语几句,眼中带着笑意。
这还是阿珠第一次见到镇北王的妾室。先前晋文帝为了牵制卫弩,只让其携其幼子入京。明面说是小住,实则要以小世子为要挟,防止卫弩领兵生事。如今镇北王回京,晋文帝又将其爱妾接入宫中,无非是想多个牵制的筹码。
而这镇北王与他这妾室,倒是有一段故事可考的。
这妾室名位谢婉,是镇北王唯一的妾室。
镇北王如今虽二十又五,可镇北王妃之位依旧空悬。
京中虽有诸多贵女爱慕,可这镇北王唯独宠爱他这妾室。谢婉并非出生名门,而是雍州一青楼里为当地富贵人家培养的瘦马。卫弩十九岁时在雍州办案,无意间救下欲投湖自尽的谢婉,二人的情缘这才得以展开。
卫弩本欲待谢婉生下世子后,便封其为王妃。
只奈谢婉身份实在低微,朝中对其大有怨怼,皆是不认为其能匹配镇北王妃之位,更什至又官员上书朝廷,所奏皆是反对之言。
立王妃一事,只得耽搁。
晋文帝也曾欲为其选拔京中贵女为妃,皆遭镇北王婉拒。
阿珠望去,只见那女子生得白净娇美,一举一动皆是温婉可人。那双盈盈水眸好似含着一汪秋水,总是落在身旁的镇北王身上,带着些许缠念与缱绻。
想必是恩爱极了。
小世子如今不过四岁,瞧着还奶呼呼一团,此刻坐在案前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见到阿珠在看他后,还吐了吐舌头朝阿珠做了个鬼脸。
趁着无人,阿珠也捏着鼻子做了鬼脸,吓了那小团子一把,见那团子一副惊恐的模样,这才呵呵笑了起来。
见身旁的小娘子笑得肆意,陆慎眼底也浮现了几丝笑意。
卫弩见到,唇畔微勾,神色了然。
虽不是他所想之景,但似乎也没坏到哪里去。这再无情的人,一旦有了牵挂,可就任人拿捏了。
……
宴罢,阿珠独自坐在回东厂的马车上。
陆慎又去了司礼监,据说圣上召其有要事。陆慎交待了几句后,便让福禄先带阿珠回东厂了。
听着马车的压在路面的低沉的吱呀声,阿珠撩开了车帘。
漆黑的夜幕上悬着一轮弯弯的钩月,皎白的月光倾了下来,给周围朱红的宫墙镀上了一层银辉。
虽说已进初春,可夜里的寒意依旧不减。凉风顺着小窗灌进了马车里,浇得阿珠一阵透心的凉,阿珠却没放下遮帘,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抬头望着那轮残月,心中惴惴。
今日宴上,晋文帝因镇北王退敌有功,对其多加赏赐。
此外,还留下镇北王及世子留京小住数日。
阿珠总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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