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贴在额头上,校服裤脚也被雨水晕染成了深褐色。
她把雨伞放在病房外,弯腰拧干裤脚上的水,才走进了病房里。
商挽冬看着她,微微地睁大了眼睛。
你
言夏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
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只梨,先是极快地削去外围的果皮,连绵不断,又将果肉切成一块一块的,堆进干净的瓷碗里。
削完,她用牙签扎起一块梨,在商挽冬嘴边晃了晃。
吃。
商挽冬别开脸,低低地说:不吃。
吃吧,你嘴唇都干裂了。言夏可怜兮兮地看她,恳求道,姐姐,求你了。
商挽冬一怔,回过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我知道你比我大两个月,不可以这样叫你吗?言夏眨了眨眼,趁商挽冬怔忪之际,把梨塞进她嘴里。
商挽冬只能低头张口吃掉。
她抿了抿唇,哑声说:我不是叫你别再来了吗?
言夏又喂了她一块,哼哼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
护工隔半个小时来一次,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不跟她说一句多余的话。
她像是对待任务似的,妥帖地照顾着商挽冬,动作干净利落到像个雇佣兵。
商如芸连续来了几天,后来公司实在忙碌,只能先飞回海外,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努力做康复训练。
言家人也过来看过她,但各有事业,不便多打扰,只是一周来一次。
唯独言夏,每天放学都来看她,有时带着水果,有时带着鲜花。
商挽冬有时觉得自己矛盾,说好了要离言夏远一点,却总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口发烫、手指蜷缩,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她吃了几口,便闭上嘴:你自己吃吧。
我不爱吃梨。言夏说,这都是给你准备的,你可不许浪费食物。
商挽冬只能把梨全部吃完,看着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试卷,低头在床上写起来。
商挽冬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你为什么不回家做?
我不想回去。言夏抬头看着她,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
商挽冬心尖一颤,飞快地移开视线:我这里很无聊。
不会啊。言夏低头写着作业,很清静。
商挽冬越是挑剔,言夏就越能找到优点,一一反驳她。
反正我就是想和你呆着。言夏抬起头,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她一眼,你别说了,打扰我写作业了。
商挽冬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来干什么?就为了写作业吗?
让你回头是岸。言夏忽然放下笔,脸上带着些许怒意,商挽冬,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喜欢谁!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
商挽冬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哑口无言。
言夏斩钉截铁:从今天开始,跟我一起做康复训练。
商挽冬回神,狠下心说:不需要。
她垂下眼,不敢看对面人的表情:我不用你假惺惺的安慰,你走吧。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言夏站起身来,推门走出去。
待脚步声远去,商挽冬才惶惶地抬起眼,病房里早已空无一人,空荡得有些冷清。
窗外雨声簌簌,冷风从窗沿爬进来,吹得她手脚冰凉。
商挽冬后知后觉地想,我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伤到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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