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人们开始走亲戚拜年,白家在紫庄有位故人老友,宝顺老爷子准备了一车的礼物,雷耀被挤在其中随着一路的颠簸,停在了小镇外。
一上车雷耀就讲了自己的计划,宝顺老爷子在大街上花钱拦住了几位行人,买了他们的布衫、帽子。车一停下,雷耀也换好了行头,又拿过老爷子常玩的扇子,学着汉奸一会儿大摇大摆地走路,一会儿像见着鬼子似的低头哈腰,从后面看汉奸样学得还真是入木三分。
“怎么样?”雷耀大摇大摆地溜了两圈回来,颇有兴致地问。
“挺像,哈哈,不过。”示意雷耀朝后退了几步,白宝顺皱着眉头打量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说着装打扮这典型的狗腿子样儿,可正面瞧,雷耀却给人一种侠义感,再仔细琢磨了一番后,老爷子才想明白忙告知:“你本就不是普通人,配了衣服也难掩身上的气质,你的声貌得改变一下。”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战场,雷耀身上散发着一股刚毅的气息,从面容上就能瞧得出来,对比平日里见到的那些狗汉奸,他就如同落难的凤凰但那也不是鸡,为此想要伪装好,那得让自己变得猥琐下流,这点白老爷子可帮不上忙。
急着去老友家,白宝顺指点了一二也就先行离开了,雷耀只能自己瞎琢磨,每逢遇到些小痞子小混混的,总是会盯过去模仿一番,渐渐得也有了些神似。
燕子山是老人们的叫法,峡谷的形状正如飞燕的身段一般,才有了这么个名字,雷耀来的这个村子叫上滩一条向下倾斜的泥坡路,视线的尽头连接着下滩,看着是一个村,实际一分为二。
别看守着大山,但村子并非他预想的不堪,甚至比普通的村落还要显得整洁一些,沿路遇到行人,大多见到雷耀都避得远远的,这点让雷耀很是满意,说明自己的扮相还算成功。
这天正赶上附近的日伪军集合来村里征粮,雷耀远远就听到鸡飞狗吠,哭闹漫天。来到村头时就看着主大街远远一头,一干人正挨家挨户的闯进去。
有闻声探出头的老百姓,雷耀下意识的想过去询问两句,却立马吓得他们紧闭大门,好家伙那边日伪军在搜刮民户,这边又冒出个汉奸,有几个不怕的。
苦笑自己忘了此时的身份,雷耀挺了挺身板,学着那群日伪军的样子,摆弄着扇子朝对方一行人跟去。
以徐麻子为主的日伪小队,接到日本人下达的任务,要在短期之内凑足八吨米面,他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搜刮老百姓,其实这个村子他们不是一次两次来过了,农户家里空了就逼着户家自行想办法,一家三袋米面是必须的标准,若是交不出就一把火烧了房子,逼得乡亲们问亲戚找朋友,来换取这短暂的安宁,而办不到的那些人,承受的是不堪的折磨。
“爷啊,那是俺家最后的粮食了,您行行好放过俺一家吧,俺娃还小,您就可怜可怜给他留下吧。”小院里,朴实的农民大哥不顾脸上红肿的巴掌,跪在地上死命的给徐麻子几人磕头,身后的妻儿同是泣声不断。
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拜天拜地拜父母,能给这几个不是人的畜生下跪,可想而知这得遭了多大的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农民的生存靠得就是家里的几块地,自打中日交战以来,家中值钱的物件全被掠了个光,仅剩下点粮食过日子,这还要被抢走,自己苦点累点没事,可年幼的娃还不过四岁,想想之后的日子,简直比死还难受。
汉奸之所以称之为汉奸,都是一群没良心的狗东西,哪里管你死活,反而瞧着眼前这一幕顿然起了歪心思,“要粮食不是不可以,叫你那小媳妇陪老子睡一晚如何?”
徐麻子一脚搭在少了轱辘的平板车上,摸着下巴几根胡须,贼眉鼠眼的打量着房内,那跌在地上的女人。
“你!”憨厚的男子听闻至此瞬间就怒了,对方也只不过就是日本人的一条狗,方才是为了孩子放弃尊严,但是竟然会提出如此卑鄙的要求,那还不如全家跟他们拼个死活,“畜生,俺跟你拼了。”
怒吼着,男子起身挥摆着粗壮的手臂朝徐麻子扑来,后者哼声一笑,忙从腰里掏出了枪。
“妈的,给你机会你不要,蠢货。”
‘砰’的一声,男子肩膀多了个血洞,随着一声惨叫,身子骤然朝后踉跄退去摔在地上,他的妻子几乎吓傻了,疯了一样跑了过来,所幸的是人还活着,那徐麻子手里有枪,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主,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本事,在这干人面前根本就没办法,中了枪男子已经血流不止,再不敢轻举妄动,两口子唯有忍受着欺凌痛声不止。
“呸,害老子浪费一发子弹。”朝男子方向吐了一口,徐麻子把枪揣回腰包,怒视着男子横道:“这袋米就当弥补那一发子弹了,记得三袋米,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到时候若没有,我就把你女人卖到外乡去,兄弟们走!”
甩过头,徐麻子带着一群人哼着小曲儿离开了院子,瞧着斜对面探头的那家突然紧闭的大门,立马叫骂着冲了过去。
方才的一幕被藏在一旁的雷耀全看在眼里,心中的怒火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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