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推断中,巡捕房之中必然会有一个与徐二狗做接应的奸细,所以每次听到牢房外,传来铁门关合的响动,雷耀都会留心徐二狗的举动,往往那个时候对方会朝入口处瞄上一眼,很明显他在等待着接应出现。
一天下来,雷耀所见到的,徐二狗每每都是期盼之后透着失望,如此持续到了夜里,牢房之中安静的只有各种声色不一的呼噜声,唯有徐二狗半睡半醒的样子,依旧是靠在铁栏边缘。
此时的雷耀,想睡又不能睡,已经被困倦折磨得有些迷糊,感觉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铁门响了,雷耀下意识地感觉到,这次奸细肯定出现了,不全因眼下已经接近凌晨的时间段,更是发现徐二狗在朝外瞄的那一刻,双眼瞬间张大,嘴角边更是扬起了微微的喜悦。
“诶?是不是狱卒来了,渴死了,有水没?”雷耀小声说给徐二狗,为的是不让他起疑心,于此之际起身两个步子便冲来了铁栏前,试图探头瞧瞧出现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就在他行动之际,人已经随着再一次响起的铁门声离开了,令他大失所望。
“人呢,来口水啊,渴死了,妈的,跑了,王八蛋。”
谩骂着回来,雷耀已经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虽然巡捕房的奸细没有及时发现,但他方才眼角余光之下,却是留意到了徐二狗几经变幻快速收回的手势,如果没猜错,这就是二人的传达暗语,如此一来小鬼子应该很快就会找来。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日一大早,两名狱卒急匆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开门,另一个朝雷耀打量了一番,抬手一招呼,喊道:“你,出来!可以走了。”
“啊?我没听错吧?”
“走不走?”
“走,走。”
狱卒很是着急的样子,似乎想进来拉拽,雷耀这才惊喜万分地跑出来,做戏做圆满,不到最后一切都有变故。
雷耀被带进了探监房,一名绅士打扮的男子正跟老黄有说有笑,见人带到,这男子立马冲了过来,一把将雷耀抱住:“表弟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真是对不住了,才知道你出了事,放心,已经没事了,咱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对方的举动来的突然,雷耀故意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但真正令他恍然的是,对方偷偷朝他手中塞的票子,这样就明白了,为什么小鬼子暗中带出那么多人,都没有人发觉,原来连当事人都被收买了,别看现在钱到了自己手里,可一旦走出了巡捕房,人身就失去了安全,这钱不过是欺骗罢了。
确实有很多人会因为钱慌了神,但是一些革命重要人物,不见得会动摇,那么他们为何没有及时作出反应?
或许是因为雷耀疑问耽搁时间长了,让对方感觉到他对钱财不太看重,这名所谓的大表哥,突然转换了语气,贴在他耳边用仅二人听到的声音道:“老实点,跟我走!”
对方的话不仅仅是威胁,在话出口之际,雷耀后颈之处突然被针扎了一下,不知对方下的什么药,发作的很快,雷耀感觉力气散的很快,想说话嘴巴都很难张开,在对方的搀扶下朝巡捕房外走去,随之眼前越来越黑,最终的意识是被推进了一辆车,之后去了哪儿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的痛苦嘶叫,让雷耀一下醒了神儿,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镣铐锁住,四脚大开吊在半空之中,而所处的环境阴暗潮湿,时不时有水珠从头顶上滴落下来,身后应该有通风口,凉凉的风呼呼吹来,竟在初夏的季节透着冰冷。
雷耀晃了晃脑袋,意识此时还有些混沌,视线更是模糊不清,想必是迷药还未完全散去的缘故,想起早之前发生的,雷耀有些不甘。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小鬼子会在巡捕房下药,这让他中间做的准备全部成了泡影,此时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更谈不及救人。
这时,耳边又传来了痛苦地吼叫,他紧忙转头望去,在他右侧方,同他一样被束缚了手脚的一名男子,裸露的上身已经爬满了血痕,依旧在承受着面前黑衣装男子手中的鞭挞,每一鞭抽下去,似乎都能带起血肉的飞溅,令人不忍目睹。
“该死的小鬼子,继续啊,还不够狠,用力啊,难道你没吃饭吗?”
光线问题,那人头又歪向对面,雷耀很难看清对方的面容,随着一记鞭子,那人的头也转了过来,雷耀立即在脑中搜索,向来他比较关注的人,哪怕只是一面也会被牢牢记下,正是因为如此雷耀认了出来,早之前还提到过此人,正是那名有着军统身份的老白。
瞧着鬼子的残忍,雷耀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抢过皮鞭,紧紧在鬼子脖子上绕几圈,勒死这群该死的畜生,然而现实是,他除了干看着,没有任何的办法。
或许是因为满心的激动,加速了血液循环,使得雷耀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再一瞧,整个如同工厂车间的室内,何止囚禁了他们两个,几乎靠墙的位置,每走出几步便有一人悬挂在那,大多已经耷拉个头,身上的伤疤看来,绝非是才被用刑,能想象到他们遭遇的痛楚。
当雷耀把整个厂房都瞧了一圈,不远方光线昏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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