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颜握着她拿来的鸡血石把玩,绮丽面容比那玉石更秾艳三分,仰起头说:“你有带这么多……钱么?”
像是突然被她提醒,顾容华面庞一下子就僵了,支支吾吾:“好、好像没有。”
出来闲逛带不了多少钱,她想了想自己带的,估计只能买个两三样。
顾容华平时爱到处买东西,根本没存下多少钱,即便是记账让人上门去拿,她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
顾令颜低头看手中艳红靡丽的鸡血石,一阵无语。
看着她流连的神色,顾令颜想赶紧速战速决,去买她的画笔,便道:“你再去挑几样吧,我瞧那支羊脂玉簪就挺好看的,我送你。”
这样一个惊喜砸下来,顾容华霎时喜形于色,嘴跟抹了蜜似的一通撒娇。
首饰铺子在西市门口,人最多的地方,力求让所有路过的人第一眼看到。
正是热闹时候,俩人一出店门,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般从面前涌过,压根就没地方下脚。
而顾令颜常去的笔墨铺子,则在西市正中,这么挤过去,要好一会。
俩人绕道去了趟卖小食的巷子,买了许多零嘴,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让人分外的踏实。
顾令颜尝了颗梅子,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等会再去买点。”
顾容华她爱吃酸的知道,自己尝了一颗后,也跟着说待会要去买。
卖笔墨的铺子恰好没客人,顾令颜说了自己想要的几种笔和颜色,掌柜便都拿了出来,摆了一大桌子。
她低着头仔细挑选自己想要的,屋里挂着许多画,架子上摆着一排的颜料。满室鲜艳,及不上她半分颜色。
绮丽面容在如此映衬下,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阿姊,你买鸦青,准备用来画什么?”顾容华凑过去围观。
顾令颜刚挑完颜色,正让掌柜收拾,闻言笑道:“上次偶然要用没有,现在先买回去放着,免得要用的时候找不着。”
顾容华拖长尾调哦了一声,开始百无聊赖的四处闲逛,这里瞅瞅笔,那里看看砚台。
她也是从小就开始学画的,天赋不差,基本功也扎实,却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些年长进不大。
刚同掌柜交谈完,顾令颜一转头就看到她这副无聊样子,不禁莞尔:“你没有想买的?”
“不知道买什么。”左看看右看看,顾容华觉得自己什么都缺,实在决定不了该把什么买回去。
顾令颜从执笔开始便学丹青,常年不辍。十岁那年,她送了幅消暑图给太子做生辰礼,被他夸了句不错,甚至挂在了东宫某处殿宇中。
自此以后,顾令颜习画更加勤勉,以期能画出更好的,让他看见。
她自嘲笑笑,想着这些年的喜欢,虽是自己一厢情愿,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
起码学会了做糕点,画技也更为精进。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眼前漫起一层水雾,她想,喜欢一个人时,至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这样等不喜欢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过。
“走吧。”挑好自己想要的东西,顾令颜仰头看了会房梁上牡丹雕花,轻声说,“我选好了,咱们回去了。”
顾容华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在一旁叽叽喳喳:“阿姊,我们再去荟仙阁看看好不好?就在附近呀,我想买点东西。”
顾令颜应了好,侍从将她买的东西收拾好,俩人准备出店子,却迎面碰上一人。
是徐晏身边的亲卫赵闻。
那人着蓝袍,腰间蹀躞带上挂着满满当当的物件,叉手要对她行礼:“顾娘子。”
赵闻是太子身边亲卫,偶尔徐晏还会让赵闻来给她送东西,顾令颜一早就认识他。
他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且她现在和太子没有瓜葛,顾令颜如何敢受他的礼?便急忙避开半步,笑道:“是来买笔墨的?”
赵闻摇摇头,一张沉着严肃面容犹豫了一会,方道:“不是,是来替殿下买个镇纸。”
“来这买镇纸?”顾令颜满脸惊诧,有些不可置信。
若想要镇纸,宫里什么样的珍奇宝贝没有,非要来这买?
难道是买来送人的?
顾令颜胡乱想了一下,又打消自己这个想法,太子私库丰盈,保管能薅出一大把镇纸,无需出来找。
赵闻在门前立住,回她:“殿下刚摔坏惯用的玉镇纸,东宫翻遍了都没有一样的。殿下用惯了这个,看别的都觉得不习惯,就让我出来外面找找,看有没有相仿的带一个回去。”
听他说着,顾令颜蹙眉,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轻声道:“你有公事在身,我就不打搅了。”正好一片云飘开,炎炎烈日倾洒而下,在她脸上覆了一层光。
临近正午,太晒了。她怕晒,不打算继续停留,转而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听到身后赵闻跟掌柜描述:“是一个虎形的镇纸,蓝田玉做的,上面雕刻……”
“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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