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妃气血忽而堵住了片刻,整张脸都像僵住了般,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绽出来一个笑。
留着以后用
清思殿内光影绰绰, 烛火忽明忽暗,将人的面庞映衬的无比柔和。一众宫女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掩好了殿门。
朱贵妃低垂着首, 一颦一笑间尽是无限风情,她抬起眸子朝上扫了一眼,声音轻柔多情:“圣人说这些话, 就没什么意思了。”
“好了,不过是句玩笑罢了。”徐遂笑着揽了揽她的肩膀, 亲昵道, “你若是不喜欢, 就打发了, 好不好?”
他靠的太近, 身上的沉香味传来,惹得朱贵妃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偏头避开, 声音淡淡:“圣人,石美人并未得罪过妾, 妾为何要不喜欢?”一个无子嗣的妃嫔,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何况她进宫这几个月, 皇帝来她寝宫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何乐而不为呢。
除去来她寝宫的次数少了,去别处的次数更是少, 底下不少妃嫔来清思殿哭诉,话里话外想说石美人狐媚, 求她做主。
徐遂抚了抚她的鬓发,轻哄:“是朕乱说的,少君贤德,怎么会不喜欢她。”
朱贵妃斜睨了身旁的人一眼, 转身走到榻边坐下,捋了捋裙摆后说:“圣人知道就好。”
所谓灯下看美人,便是莹莹暖光一照,面上的些许小瑕疵是顺着昏黄的光尽数隐去,只剩下姣美之处。
轻蹙的柳眉,微垂的凤眸,在烛光下温柔润泽的皮肤。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让人移不开眼。
徐遂望了半晌,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又突的变得暗沉了许多。
他缓缓走过去,在朱贵妃旁边坐下,好歹还记得自己今晚过来的本意,将手里的一卷纸递了过去:“今日下午见着浔阳了,她同朕说起八娘的婚事,朕才想起来她同七娘都大了。对了……她二人是多大了来着?十六还是十七?”
朱贵妃掀起眼皮看了过去,良久后扯了扯嘴角:“七娘十五了,八娘十四。”她接过皇帝递来的那卷东西翻看,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卷动着,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这是圣人拟的名单?”
徐遂点了点头,温声说:“大多是世家子弟,有几个寒门出身的名声也不小,都是能文善武的。七娘和八娘无论择了谁,都不算委屈。”他手指在卷轴上点了点,“这个冯安民是历阳郡人,年纪轻轻的已经在秘书省任校书郎。”
朱贵妃凉凉一笑,心道委不委屈,同她有何干系。却还是将名单上的人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方才偏过头说:“她二人是帝女,嫁谁都是下嫁,自个喜欢是最重要的。”
她坐直了身子,手搭在膝盖上,仰着头温声细语的说话。
随着天上明月的移动,原本从半敞着的窗牖里洒进来的光,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殿内也跟着暗了不少。
徐遂眸光微动,低着头轻吻朱贵妃额发,温声说:“是该如此,那就还是同往常一样,让这些儿郎都往麟德殿以待遴选。少君,彼时还要辛苦你了。”
朱贵妃面带微笑,缓缓道:“好,圣人。”
徐遂霎时露出些许满足之色,揽着她肩头的手指也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初春的室内穿的并不多,衣衫轻薄而顺滑,触感竟是意外的好。
他便忍不住多蹭了几次。
朱贵妃往旁边挪了挪,坐开了些,指着卷轴上的一个名字说:“圣人,你既然说要在麟德殿选婿,这顾三郎都去了河西,如何能来应选?”
那卷轴中间的一处,明晃晃写着顾证两个字。
徐遂凑过去瞧了一眼,一下子滞住:“朕倒是忘了这回事,单想着上回马球赛他还算英勇,就给加上去了。除此之外,顾家三娘同三郎的婚事没了,朕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补偿一番。”
朱贵妃这回倒是笑不出来了,回想着七公主和八公主的音容笑貌,暗道这算什么补偿,分明是想害人。
“少君意下如何?”徐遂又问她。
让顾三郎尚八公主,那就是在把顾家往越王那边推。可要是让他尚七公主……朱贵妃更怕顾家人生吞活剥了自己。
平时跟在自己身边的,能不知道她性子有多坏?
朱贵妃捂了捂脸,放柔了声音:“顾家三郎固然不错,可这偌大的长安城,多得是出色的少年郎。圣人要是心里不是滋味,待他在河西立了功,好好嘉奖便是,何须拿七娘和八娘的一辈子来填补。”
徐遂拿着她一只手把玩,垂着眼皮思忖半晌,方道:“你说的是。”
话音甫落,朱贵妃便跟着笑了起来,徐遂眸色深深,手或轻或重的揉捏着朱贵妃的指尖。
殿内烛火愈发的昏暗,此刻没了宫人进来剪灯花,大滩大滩的蜡油滴落在烛台上,汇聚了厚厚一层。更漏声清晰起来,似敲在人的心房。
正是情到浓时,殿门却被人扣响。
徐遂传了人进来,来人慌忙跪地低声道:“圣人,辽西急报!”
那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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