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后, 却没说什么, 同他说起了河西局势。
“此次吐谷浑和突厥进犯沙州, 难免要有一场恶战。”徐晏端正坐着,微微偏过头去轻声道, “我欲往河西去,师傅意下如何?”
顾审沉吟良久, 却道:“还早着,殿下不必着急。”他以手为笔, 蘸着茶水在桌案上画了几道, “两族联合三十万兵力,必定是有备而来, 这时贸然迎敌,决计讨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固守关隘, 以待他们疲惫之时。”
徐晏指尖敲打着扶手,闻言沉默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师傅所言甚是。”
同他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顾审也觉得有些累了, 面露几分疲态,身子倚靠在了凭几之上。
他向来是严于律己的一个人,即便是徐晏做了他多年名义上的学生,大多时候见到他都是正襟危坐,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徐晏这便知道他应当是不想再说下去,遂要起身告辞。
顾审起身送他至门外,在徐晏快要离去时,又道:“殿下还是早做准备,我们做臣下的思虑再多,也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
皇帝近年来疑心颇重,心思多变,即便是朱贵妃,有时也难以揣摩出他的心思来。
徐晏愣了一瞬,叉手行了一礼:“多谢师傅提点。”
顾审捋着自己刚修整过的短须,淡然的点了点头,目送徐晏出了院门。天色已晚,斜阳照亮了朱红的宫墙,他背着手凝着门口那株山茶树看了许久,方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倒是变了许多。”顾审转头对亲信感慨了句,轻扶着一旁的廊柱,垂下了眼眸。
亲信低声道:“这不正是郎君想看到的么?”
顾审轻笑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内,叹道:“第一次见时,刚从广平回来,那嚣张的样子把先帝都给唬住了。”
亲信再未答话,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进了屋,转去旁边处理起门下省刚起草好下往涿郡的诏令。
离了皇城官署处后,徐晏先去了一趟紫宸殿,随后径直回了东宫。
他近来公务繁多,马上快到了入夏的时候,皇帝将今年加固堤坝的事交给了他。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去年楚地冲垮了一段堤坝,又牵扯出楚地官场贪腐一案,便要愈发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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