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我宫里结的果子。”徐晏声音轻缓,似是在哄她一般,“尝一颗好不好?”
顾令颜向后仰了仰,她好不容易才将那件披风的系带给解开了,立马迫不及待的扯了下来仍还给徐晏:“多谢殿下好意,这披风倒是不用了。”
这披风厚实,真的很热。
她脸上写满了拒绝,看着少女眸子里闪过的烦躁,徐晏几乎要落下泪来。
顾令颜身上木芙蓉的幽香萦绕在鼻间,徐晏捏了捏衣袖,声音清浅柔软似水:“颜颜,我知道你对我好了数年,早就磨灭了你对我的喜欢。”
“倘若你不想对我好了,烦了我了,那就换我来,换我来对你好。”
顾令颜张口张口:“徐晏……”
“颜颜,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他抬起一双泛着红的眸子看她,涩声道,“我欠你的太多了,恐怕只能抵上一辈子才能还清。以前我未曾陪在你身边,可我想,我想要往后的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我。”
顾令颜别开了头,轻声说:“徐晏,一辈子太长了,不要做这种保证。”便是当初喜欢徐晏时的她,也不敢给他保证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而人心易变。
保不齐哪日她就觉得他这张脸不好看了,移情别恋。
“可倘若是你,我愿意做这样的保证。”徐晏声音带了点沙哑,握住她的手腕,“不需要你做什么,换作我来,我来对你好一辈子,一点一点偿还清楚。”
远处跑来一个宫女,是先前顾令颜听说顾证上了场,打发去马球场帮她观战而后汇报情况的。
她将手抽了出来,想要问那宫女怎么满脸焦急样子。
还没进凉亭,那宫女便气喘吁吁地说:“顾娘子!刚才赛场上,顾三郎君和沈六郎君的马撞在一块,双双坠了马!还有……”
旁的话顾令颜都来不及听,现下脑海里只萦绕着一个念头:她得过去看看。
她起身太过于急切,衣裙翻飞,不经意间打翻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砰”的一声滚至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装着的青梅也散了一地。
“别怕,万事有我在。……
月白色的罗裙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顺着跑动的身姿而轻晃,不大一会就没了踪影。披帛顺着风向后飘,拂过了他的面颊。
披帛上的芙蓉幽香仿佛还停驻在那。
小罐子在地上摔碎了, 但她也没停留下来半步,而是随着小宫女往马球场的方向赶去。
碎瓷片溅得整个凉亭到处都是,青梅从摔碎的罐子中滚落出来, 有的钻到桌案下,有的直接滚落了台阶、掉到了树丛中。
徐晏俯下身拾起一颗, 上面沾满了灰尘, 原本翠绿的青梅外覆了层黑灰色, 他抿着唇拿帕子擦了擦, 眼底划过了一丝迷茫。
这罐青梅不是他让人腌的, 而是他自己腌的,腌了上十次。从最开始的难以入口, 再到如今的勉强能够吃,他试了许多次。
怕别人掌握不好味道, 每次做完他都会自己去尝味道,每次都被酸到一整日都用不下饭。
徐晏抬起头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 复又垂下眸子, 忍不住握紧了拳。
这不是她第一次为了别人弃他于不顾了,纵然心里早就清楚, 他现在在她心里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他俯下身, 将那十数颗青梅一个一个的拾捡起来,放在了案几上。全都拾回来了,但却也都吃不成了。
两个年轻郎君双双坠马,球场此刻定然是有些乱的, 担心她去了球场后找不着人,或是人太多被怠慢,徐晏拿帕子擦了下手后,沿着她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顾令颜一路赶去了马球场,整个球场人山人海,她拉着人问:“你可有瞧见我阿兄?”
有人指着马球场示意她去那边找找,说是可能还在里面。
外面的人先前看球的时候都只看了个囫囵,此刻对球场内发生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的,都是通过口口相传传出来,根本就说不上什么名堂。
她没找到顾证在哪,却得知越王楚王也坠了马的消息,现在整个马球场内都在处理着二人的事,据说情况危急。
又往里走了几步,有人说着:“刚才越王和楚王的马也撞在一起了,楚王还出了事,你说今日这不是邪门了……”
“能不邪门吗?今日上场的人那么多,没事都得挤出事来,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打马球靠得是战术和能力,可不是哪边人多就能取胜,只要技术过硬,以少胜多的比比皆是。
马球场就那么大点地方,马匹一个个又是健壮肥硕的,上场的人要是太多,马压根就撒不开蹄子跑,倘若因此而撞到一块,再正常不过。
楚王坠马出了事?难道是摔断腿了?顾令颜疑惑地眨了眨眼,但她现在心里满是顾证二人到底怎么样了,无心去管楚王如何。
人群拥挤,在一处略高的地方她不慎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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