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自然。
林妈妈生怕是自家儿子拉了后腿,赶紧拉着林天意跟大家道了别,准备去私刑拷问。
陈念和方芝上了自家的小轿车,司机开车,刘春花和她俩挤在后座,左边一个乖女儿,右边一个乖女儿,笑着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不是谁没考好呀?哎呀,没关系的,你看我什么时候真在意过你两成绩。
陈念默默接了一句:那是因为我两成绩不用在意,有次我掉出班级前十,你还是骂我了
刘春花一瞪眼:你不该骂吗?卷子背面还有道题你都看不见,你考试的时候想什么呢!
方芝:阿姨,我好饿,我们今晚还有饭吃吗?
刘春花:有饭有饭,芝芝肯定考得很好,考得好奖励荷包蛋。
陈念笑起来:多大了还奖励荷包蛋
刘春花巴掌落在她脑袋上:这是仪式!仪式!你懂不懂!好运!
陈念抱着脑袋嗷嗷叫,东躲西藏,东拉西扯,硬是没让艺考的话题再继续下去。
一直到回了家,三人坐上餐桌,陈军杰围着围裙端上完了菜,陈念这才正襟危坐,认真道:爸,妈,有件事临时起意,没有来得及跟你们说就先斩后奏了,对不起。
陈军杰和刘春花都傻了,盯着她,张着嘴。
我因为自身的一些问题,准备陈念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方芝握住了手。
方芝把她的手握得死紧,而陈念的手正放在桌子上。
两人这一攥,陈军杰和刘春花的眼神更震惊了,陈念也愣了。
方芝朝叔叔阿姨的方向鞠了个躬,朗声道:这个对不起应该我来说,叔叔阿姨对不起!
我从爸妈去世之后,心理状态就不太好。以前年龄小没发现,后来长大了,接触的人和事多了,有时候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会失眠,会觉得很沮丧,会很想爸爸妈妈,去他们墓前的时候,会哭很久。会想他们是不是因为我死的,如果没有我,他们是不是还可以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方芝的声音变得哽咽,眼泪砸了下来。
我现在还经常梦到福利院,梦到从福利院的窗户看过去,那面墙,墙上枯萎的爬山虎,和对面教堂上的星星。
我被扔在那里了,怎么跑都跑不出来。我知道这已经过去了,可是梦里的我一直在跑。
我把这事告诉陈念了,陈念很担心我。前段时间我们学校有学生学习压力太大出现了心理问题,差点跳楼。她很紧张,她怕我将来也出现同样的问题。
所以她不想当导演了,她想去学心理学。她没有参加艺考,为了我。
都是我的错。方芝眨了眨眼,指尖覆在陈念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叔叔阿姨对不起,我耽搁了她的未来。
这顿饭谁都没吃好。
家长们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 看到芝芝掉眼泪心疼死了,看到念念这么为芝芝着想,也心疼死了。
两个孩子的心理状态成为了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到底考不考艺术学校,学习什么专业, 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 像以前无数次一块讨论每个孩子,甚至家长们的人生大事一样,细细地聊,慢慢地说,最后饭菜都凉了, 陈军杰又去热了一遍。
陈念和方芝几乎没动手夹菜, 虾是妈妈去了壳放进她们碗里的, 红烧肉爸爸知道她们不爱吃肥的, 于是把肥的都去掉,只夹给她们瘦的。
吃完饭,时间已经很晚了。
刘春花看着陈念, 欲言又止,但明天还得上课, 她只能拽过自己老大一个女儿抱了抱,跟她说:早点睡吧。
嗯。陈念道,芝芝也要抱一个。
刘春花还没来得及动, 方芝已经自己过来,把她俩一起抱进怀里。
正在收拾碗筷的陈军杰:啊,这,我
刘春花:去把碗洗了,王姐明天晚上才回来, 要放臭了。
陈军杰:哦哦哦。
拥抱完,陈念和方芝上了楼。
她们的卧室面对面,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
陈念抬了抬手:我估计我这会不太睡得着。
方芝:那就洗完澡过来。
陈念愣了愣:啊?去你屋吗?
方芝偏头看她: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陈念是有话要问。
但她没说自己要问。
方芝说了那样的话,爸爸妈妈已经在饭桌上把她前前后后能问的都问了,能关心的都关心了,陈念要再问,也就是问一句: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这话不好问。
怎么样都别扭,怎么样都像是一种责怪。
但她的心脏七上八下,总觉得要抓住了些什么,比如一条通往方知著隐秘内心的线。
她攥了攥手指,最终答应下来:嗯。
方芝道
:待会见。
待会见。陈念看着她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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