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媒婆到底是镇定的,没被简陋的柴门吓住,面不改色的在门外象征敲了两下,道:新郎君老身进了。
这边习俗是要由哥哥或者父母儿女双全的全福人背着去轿子上的,他也是到了问了刘氏才知道刘氏什么都没准备,家里小辈儿一个没在!
他也不能这会儿跟刘氏吵一架,索性自己上了,他年岁不大,正好是全福人。
卫子清体重轻,孙媒婆轻松背了出门,柴门到大门口的路上男方跟来的亲戚已经围满了,见人一出来都开始起哄叫好。
不少人趁机摸了下这个出眼的嫁衣,娘勒,是缎子,还有金线!刘氏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刘氏早就被挤到了角落里,他只看见一抹红,心里嘀咕着哪来的嫁衣,难不成是阿秀这个小蹄子把那件给他了?要不是秀坊不收二手旧嫁衣,他寻思着阿秀到时候省个扯布料做嫁衣的钱,他早就卖了!
想到这气的他牙直痒,扭身挤到了柴房里,直接钻床底下把那盒子捞出来,见嫁衣还在才悻悻的放回去。
在这里的观念里,不同于那个世界,新郎君的美是要给所有人展示的,得到的夸赞越多夫家越有面子。
所以是没有红盖头,轿子也是没顶没壁的,是个四人抬的椅子,他在众人的围堵起哄下,被放在了这个椅子上。
其实刚刚那会儿人太多,他下意识低了头,众人都没看清,这会儿看他抬起来头,现场静了片刻又翁的讨论起来。
那是清哥儿?咋看不像呢!
不是还能是谁?涂个红嘴唇就不认识了?
我看着清哥儿这长相不错啊,以前还真没发现,你看那朵花,这是谁画的,没见过这画法啊。
怪不得要娶个傻郎君,原来是瞧上长相了啊,要我说也还真值了。
我看不算傻的,坐的板直还知道低头害羞呢。
卫子清低头是因为不想跟村里老少八卦的眼光相遇,他倒是不慌,毕竟再多再疯狂的眼光都经历过,就是心里乱糟的慌,他心思多,这会儿七零八落的都涌上来。
怎么还不起轿呢?快些结束吧。
脖子低的都酸了,抬头舒缓下,不期然间正好撞入了一人的眼眸中,是同样大红衣袍的宋大。
今日他束了玉冠,骑了骏马,身姿挺拔如松,棱角分明的脸甚是英气,此时他单手握了缰绳,正偏头盯着他看。
卫子清被这眼神对视吓得心里一咯噔,有些狼狈的偏头,又觉得为什么要躲?他不也是在看自己吗?于是理直气壮的扭过头不正不斜的对上宋大的眼。
宋大向来没有表情的,他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
此时他却好像觉得有些好笑,微勾了下嘴角,复又恢复冷脸,轻动缰绳,使了马摆正身子,示意孙媒婆早日起轿。
他这是被嘲笑了?卫子清被气的脸色发红,把那点儿胭脂的颜色衬的更粉嫩了。
不能丢脸
看的糙惯了了村里人眼都直的,清哥儿今天,可真不一样。还有几个年轻人暗自后悔着,怎么没早发现这么个好看郎君,让刚回村的宋大给截了去。
众人心思间,清哥儿被送到了宋家,先进了堂屋,堂屋上方坐了双方家长,这是要拜天地了。
卫子清心里微讶,卫大伯和刘氏竟然没能坐在上面,上面摆的是卫二两人的牌位!转头也没看见刘氏,只看见了卫大伯,他脸色似乎也不好,背着手没个笑脸。
来不及多想,稀里煳涂先跟着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他心里没什么紧张的感觉,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他也不清楚宋大的想法,因为宋大高上他许多,他也没刻意抬头望他脸色,两人规规矩矩的拜了天地,卫子清就由孙媒婆带着进了喜房,关了门将其他人挡在了外边。
宋家自然是比卫家做的体面,喜房里外贴满了红喜字,新家具上也是红红的贴了红纸,红帷帐,红被子,红枕头,再坐上一个红郎君,真是要融进去了。
孙媒婆笑着道:你婆姆行动不便,宋大又是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老婆子给置办的,你看着可还喜欢?
卫子清脸色微羞,笑的矜持,孙婶子做事最体面了,清哥儿瞧着不能再好了。
孙媒婆也是头回见卫子清,他听说清哥儿脑子不太灵光,人也邋遢,今日才觉得传言皆不可信,这明明就是个大大方方的清秀郎君,怪不得这宋大不要嫁妆倒贴了那么多银子也要娶了进来。
宋大对你可是上心的,那日我跟他说你没有嫁衣,问他要不要置办,他说不用,我还当是真不管了,没想到隔日就去找了我,让我帮着买,还说要买贵的、好的,你说这样舍得给郎君花钱的我头回见,清哥儿享福的日子再后头呢!
卫子清低头做害羞模样,心里却想着怪不得宋大能想这么细致,原来还是别人提醒的,这倒是说的通了。
从昨日刘氏为了第二天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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