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能再求您打听个事儿吗?
张掌柜知道这个郎君估计是卫子清亲近之人,碍着卫子清的面,也没推脱。
你说,能帮我一定帮。
您能帮我打听下卫老大卖的那个婆娘卖去哪了?
看家张掌柜疑惑的目光,阿秀坦然道:他以前是我的阿姆。
啊?你就是那个被卖的哥儿?
话未说完张掌柜便闭了口,毕竟被亲人卖了,不是什么光荣事儿。
阿秀会想要去找刘氏,卫子清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他尊重阿秀的意思,救刘氏回来或者不救,他都能理解,两种做法都没什么问题。
故而他也开口:麻烦张掌柜了,过几日请您吃酒。
张掌柜摆手,示意交给他就是。
两人一路往禾水走去,阿秀始终沉默,卫子清倒觉得阿秀是个有主意的人,自他离家嫁到宋家后,再见到的阿秀就已经成熟多了,所以也不愿再多说什么,怕扰了他的想法。
只是这卫大伯,怕是不能安生,一个家都生生让他败完了,阿秀的碎银子,又哪能够他花?
大概是刘氏被卖到了外地,消息查探起来有些困难,一连好几日都没得到张掌柜的信儿,阿秀倒也看得开,只说这都是命,找不到也没办法。
在这期间如卫子清所料,卫大伯先是又找去了作坊,扑了个空,又不知在哪打听到了阿秀在县城里,蹭了别人的车,找到了禾水。
那会儿阿秀与卫子清恰巧都没在,卫大伯大摇大摆的进了,跟进自个家似的,往大堂一坐,就招唿小四给他上茶。
小四年龄小,不懂也好意思问:您是来买东西的?
卫大伯眯着眼,闻言不耐烦道:知道阿秀么,那是我孩子,清哥儿是我一手养大的侄子,我还用买?去,把店里最贵的点心上过来,招唿的慢了非得揍你不可。
小四皱了眉,心里已经认定他是找事儿的,阿秀哥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流氓气息的爹?且他来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个人。眼睛转了转,后厨的阿旺又矮又瘦,也不爱说话,估计不是个能打架的,店长和阿秀哥哥都是郎君,更不能找他们。
于是他趁人不注意,一熘小跑去找了他家三哥。
三哥正在一处码头搬箱子,闻言把手里货交了,立马跟着他去了店里。
看见三哥守在门外,小四抑制住紧张的心情,重新进了店里。
这个脏老头子不止坐在那大吃大喝,还把鞋也脱了黑脚丫子盘在椅子上,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估计是被吓走了,小四十分生气,气冲冲的走到他跟前。
这是卖吃食的地方,不能脱鞋!你根本不是阿秀哥哥的爹,你快出去。
小四个头小,说话声音稚气,卫大伯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滚一边去,小毛孩子懂个屁。说着光着脚丫子,下了地,转眼看见收银桌子,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你去把里面银子拿过来,我查查账。
放银子的柜子是有锁的,小四人仔细,刚刚跑出门时早锁好了,此时听见这种无耻的话,更加断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四凶狠的样子毫无杀伤力,卫大伯嗤的笑了,把点心扔向了他身上。
三哥!快把他赶出去!
他三哥虽然才十一岁,可有的是力气,听见他家幼弟的唿唤,这才抬脚冲了进去,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外推。
卫大伯到底是老了,被这少年使了横劲,还真给推到了门口。
我真是他爹,这店是他开的,也就是我的,我的店你凭什么让我出去,等阿秀回来非让他开了你不成!
卫大伯越说越不像话,毒瘾似乎上来了,双眼通红,抱着门框不肯走,见实在抓不住,便伸手拿起做摆饰用的陶瓷瓶,咣的一声砸在小三的头顶。
血顺势流了下来,哗的流到了脖子里去,卫大伯惊在了原地,以为自己杀人了,小三的手一松,他吓得屁滚尿流的。
不是我,不是,不是我。
说着跑了出去。
门口不少人围了过来,冲着倒在地上的少年指指点点,厨房里的阿旺终于注意到了外边的嘈杂,出来时看见这场景也是吓了一跳,也不管地上是谁,忙抱起来就要去送去医馆。
小四哭着也要跟着去,被阿旺制止了。
你把这收拾一下,店铺先关了。
到底阿旺想的周全,店里见了血终究不吉利,在事情闹大之前,尽量控制影响才是。
于是阿秀带着粮行的伙计,拉了一车点心用的材料回来时,发现大门紧闭还有些奇怪,他也没戴钥匙,只好带着人把东西先放了家里。
他还说出门去找找小四和阿旺,就看见了在路上哭着小跑着的小四,忙喊了过来。
一问他是要回家找大哥二哥要钱,给三哥看伤,再一问,就把今天的事问了出来。
阿秀立马就知道那个混球是谁了,气的他胸口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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