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还要付工钱,那跟自个从外边雇人有什么区别?第二条,在收容所没毕业的孩子,屁都不会,让他们免费工作,不就是替他们教了学徒?还不超过三个时辰,又得管饭还不能打骂,这是养祖宗呢还是找人干活?
有商户看了眼就把册子扔到了地上,嗤笑了一声,其余人也没好到哪去,觉得卫子清根本就是在戏弄他们。
珠宝行的老板懒得与这小儿胡闹,只看了几眼就把册子扔在桌子上:卫公子,店里繁忙,我这不像您般清闲,就不多留了,合伙人这事您让给别人吧,我们小店就不参与了。
和他交头接耳的点心铺子老板倒是笑的场面,也拱手把册子放下,示意也不参与。
心里却是暗骂卫子清,让他派人去他们店里做学徒?学他手艺?啊呸,做梦吧!
紧接着不少人都觉得浪费时间,纷纷告辞,卫子清也不恼,悠然自得的坐上边,小叶子挨个去把桌子上的册子收起来。
卫子清一数,发出去十三份,好家伙,十二份退回来了。
卫子清抬眼,看了下坐在一旁仍旧在研究的酒楼李老板。
您怎么还没走?
李老板年纪大了,眯着眼看了又看,好像发现了什么:收容所的孩子们和外处的人有什么不一样?他们都是孤儿,按说最难管教,卫老板总不能让我们挑一些捣乱的人去店里?
卫子清倒有些惊讶:您是唯一一个问我这些的。
李老板把册子放下,一脸不甘心:都说是福利了,我自然要问清楚,万一是什么大好事呢?要是从我手里推出去了,不得后悔死。
卫子清低头笑了下,原来是个吝啬鬼,怕占不上便宜而已。
我刚刚不愿意解释太多,就是不想人觉得我说大话但您问了,我就说一说,您就当个笑话听。
卫子清眼神望向门外的天空:我会给孩子们请最好的老师,这些老师可能是教书的,也可能是个厨子,是个打铁的,甚至是唱曲儿的他们想学什么,适合学什么,我就努力去找着,让他们学着。将来,从我们收容所出去的孩子,各个都得成了别人抢着要的人才,就是种地,他们也得比别人种的齐整,多产几碗米出来。
我得让他们知道,被抛弃不是他们的错,成了乞丐去要饭也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不比有爹有阿姆的孩子差什么。
这才是开收容所的意义,让他们几日吃饱饭容易,一辈子吃饱饭才难。
小叶子在后边红了眼,许是想起了自个,阿秀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冲他安慰的眨眨眼。小叶子别扭的把头扭了一边,耳根红红的。
李掌柜却没功夫在这煽情,他大喜的把这册子收到怀里:卫公子,那可说好了,到时候让我第一个挑。
卫子清没想到这老头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还真有人信他能做到?他自个说着都心虚。
许是看出卫子清的疑惑,李掌柜把摇头晃脑的端了茶杯:你要开的是家收费的学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相信的。但是你开的是收容所,不为赚钱,我最清楚的,只要把利益抛在一边,哪有什么事做不成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赔钱,不怕赔钱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卫子清开这个收容所,头次被人真正意义上的肯定,说不高兴是假的。
他不是很喜欢别人夸他善人,他也清楚,自个不是真正的善人,真正的善人是不会想着怎么回本,怎么不赔钱,他只不过是为了平内心的那点不平处。
上世他是个孤儿,被卖到了栏里,一辈子就注定得做个小倌;这世,他还是个孤儿,他被寄养在大伯家里,原主被折磨致死,他也挨了好几日的打。
就因为是个孩子,离了大人就不能活了,就得听这些人的摆布,凭什么呢?他们也只是可怜的受害者。
这一高兴,他把写着珠宝楼老板的册子给了李老板:他不是说转让给别人么,就给你了吧,你叠加使也行,不怕我开不下去,延期使也行。
李老板喜滋滋的接过来:行,卫老板,你可得好好教,我到时候厨子伙计,都指望你了。
一席话说的好像卫子清这会底下已经有了百八十的学生等着挑了,乐的卫子清笑的合不拢嘴,把人送走了,回头一看空荡荡的学校才反应过来,他一个小家伙没收养到呢。
一阵风吹过,一片树叶打了个旋落在了他脚边,卫子清呸了一口:大夏天的就有枯叶,咋看着这么凄凉呢?
阿秀摇摇头,他还是先回禾水吧,家里总得有人挣钱!
招生的公告的已经贴了满大街小巷,注明了,只要无父无母的孤儿且14岁以下。
为了防止有人让孩子来蹭吃蹭喝,还专门标明:但凡入学者需入户籍至公学。所以即便是有蒙混过关的,也必定是有什么难处,毕竟把孩子户籍迁出去,可就明面上与他们家无关了。
牌匾接了的下午,就有一伙小子们来了,是县城里最眼熟的几个常见脸。
阿秀看了又看,这不是见人就抱大腿,不给钱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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