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太远了,不折腾,咱就近找个客栈对付一晚上就行。”虽然她没带钱,但是身份在,先住一晚上,明天再去付钱人家也会让的。下午时间太紧张,她忙着对付聂老婆子,没那个精力和时间去安排客栈。左邻右舍虽然让她们去住,可谁家都不宽裕,有些还男人女人挤一炕,自然不方便。
等她们三个走了,贺驭和阿二从暗处现身。
掉坑里继续倒霉
贺驭:“我跟着,你去办点事。”
阿二:“公子吩咐。”
贺驭吩咐完,就不远不近地跟着聂青禾几个,并不会被她们发现。
聂青禾三人离开巷子,很快就遇到夜间巡逻的坊首。
两个巡逻的男人喝问:“什么人?”
堂姐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要转身跑开。
聂青禾让她们不必怕,她就报上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身份是一个很重要的资本,尤其能在公开场合交际的身份,久在后院的妇人身份低微,出去说话没份量,要办事都必须家里的男人。
可聂青禾不一样,她在柳记铺子工作,日常迎来送往的有男人有女人,最关键的是柳记承认她的女掌柜身份,所以街面上的人也就接受她这个身份,也得给与她相应的尊重,否则就是对柳记不友善。
听说是柳记的聂姑娘,俩男人笑起来,“大晚上的,聂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虽说咱们金台城宵禁形同虚设,可女人家家的晚上还是不要随便出门,危险。”
聂青禾岂会错过这么好的卖惨机会!
她立刻就抽哒哒地,把聂老婆子带着读书多少年都是个废物的四叔上门逼钱的事儿说了,她爹病了,眼睛看不清,没法做工赚不到钱不说,还得花好多好多钱治病。聂老婆子一来就给爹打吐血,住进医馆生死未卜,还要发卖孙女们。大晚上的,他们霸占了家里,还把她们娘三个赶出来,不给饭吃不给地方睡。
聂青禾抽泣着,哭得梨花带雨般,“两位差爷,您给评评理,我们家老太太这是长辈吗?”
两个男人听得义愤填膺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们又问她要去哪里。
聂青禾就说去住客栈,柳记东家善良慈悲,借钱给她爹治病,还预支工钱给她家过日子。
两坊首听闻柳记给她兜底,这就是住客栈也有钱了,他们就把想给她钱的冲动收回去,毕竟自家也不宽裕呢。
躲在暗处的贺驭听着聂青禾跟人哭诉,心里有一种矛盾的滋味,一边知道她是假意卖惨,不得不夸她唱戏的功力,一边又被她的眼泪弄得心里酸酸涩涩的,有种把她们直接带走的冲动。
不过他到底忍住了,若他太过主动怕是会吓着她,以为自己觊觎她呢。毕竟大晚上自己跟着她们,说只是同情保护她们,那聂母也不会相信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不现身的好。
再者像她这样聪慧灵巧的女孩子,必然是有办法解决这种小问题的,他不应该随意干涉。
他自7岁没了亲娘以后,万事都没人给他打算谋划,都是自己跌跌撞撞往前走。后来9岁偷跑去军营,舅舅把他丢进伙头兵营里,除了教他武功兵书外,其他也不多管。他在军中混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一点点挣来的。
很自然的,他养成了这样不随便干涉,不包办别人事务的习惯,对表姐是,对聂青禾自然也是。
聂青禾卖惨成功,这一次聂老婆子不管是去衙门告状,还是去大街上哭诉,都不会有人听她的了!
她们很快到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名字很朴素,叫聚财客栈。
聚财客栈是高家的产业,掌柜也姓高。
客栈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净,而且房基都是石头的,客栈两边还有马头墙专门防火,算是比较安全的。
金台城来往的客商多,所以城内的客栈日常生意也很好。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天字号上房,剩下的只有阴面角落的房间和挨着牲口棚的,全都是阴暗潮湿有霉气。
聂母:“要不咱们就对付一下吧。”
堂姐也说好,“反正天热,咱也不用他们的被子。”
聂青禾有点犹豫,要不要再走远点,就怕去了又没有房间,白走一趟。
聂母让她别盘算了,“你都累一天了,咱躺下就睡了。”
这一天顶以往十天了,看给闺女累得,聂母心疼。
聂青禾就答应了,跟掌柜的说自己是柳记铺子的女掌柜,先赊账明儿送钱。
那掌柜笑道:“没问题的,我们都认识你,买你的发网和洗发膏呢,你瞧。”他摘下自己的帽子,给聂青禾看他戴的发网。
聂青禾笑了笑,又劳烦他们给送个脸盆和热水,折腾一天怎么也得擦洗一下。
她们三人去了房间后,贺驭便走进客栈,站在柜台前打量一下。
掌柜的只觉得眼前一亮,刚才聂姑娘是个俊俏的姑娘,这个小伙子也是个俊俏小伙子,真是养眼。
贺驭拿出一块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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