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辜已经猜到了,“谢闻衍看见她了,是吗?”
师兄艰难点头,然后又好心安慰:“随师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上的伤。”
随辜并不难过。
他只不过是有点不高兴罢了。
随辜将剑收了起来,“我知道了。”
师兄看他没有大碍,松了口气,他说:“随师弟,既然比试大会已经结束,我们也早些回宗门里交差吧。”
随辜说:“我先不回去了,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
师兄沉吟问道:“师尊可知道?”
随辜抬眸,“下山之前,我已与师尊说过。”
只要他拿下比试大会的头名。
师尊便准许他在山下多待三个月。
五年过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回,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宋茵。
哪怕她逃到魔域,也别想躲开。
每年的比试大会,都是修真界最热闹的时候。
平时没多少修士光临的小镇,这几日堆满了修真界的高手。
饶是如此,刚刚出关下山的淮风的出现,还是令众人惊诧。
淮风稍作打听,就找到了时翘的住处。
他擅自闯入,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时翘,而是谢闻衍。
淮风的目光越过谢闻衍,望着他身后的时翘,他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愿看见我,但我今天来,是有要紧的事,”
时翘看着他:“什么事?”
淮风吐字道:“我来还债。”
时翘皱着眉,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谢闻衍看见淮风就烦,冷嘲热讽:“真稀奇。”
淮风的眼睛里只看得见时翘,这会儿也不介意谢闻衍再旁阴阳怪气的讽刺,他说:“你的金丹不全,此事怨我。”
时翘沉默。
淮风已经将能想到法子都想了个遍,古书典籍里都没有记载。
他实在找不到补救的法子。
这是他自己欠下的孽债。
也该由他自己偿还。
淮风说:“我把我的金丹,还给你。”
时翘不需要他这样的补偿方式,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淮风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时翘说:“你不用这样,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
她忘记了。
甚至不记得了自己穿书的时候是几岁。
淮风心意已决,清冷疏离的眸此时装满柔情,望着她的眼睛。
淮风待别人狠心,对自己也格外下得去狠手。
他毫不犹豫将手掌放在丹田的位置,亲手将自己的金丹从身体里一点点剥离出来。
淮风境界颇高,金丹的颜色也更深更亮。
挖出金丹的那一刻,他脸上表情狰狞,血色尽失,用力揪着手指头,痛的没力气言语。
忽然之间,淮风将握在掌心的金丹轻轻一捏,金丹便支离破碎。
破碎的粘不起来。
时翘被吓得不轻,满脸愕然,往后退了好几步。
淮风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也不觉得心痛,这几十年的修为在此刻就成了空,从今往后他与普通人无异,若是还想继续修炼,只能和她一样从头再来。
淮风忍着剧痛,拖着麻木的躯体一步步往前走,乌黑深邃的眼神没有一秒从她脸上移开过,他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盯着她。
他握住她的手腕,手指温度冰冷,将被自己亲手捏碎的金丹碎片放在她的掌心,“是你的了。”
时翘如同拿着烫手山芋,恨不得丢出去才好。
她实在没想到淮风也会疯成这样。
不对,淮风本就是个疯子。
当初为了宋茵,做过很多离谱癫狂的事情。
时翘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淮风的疯狂会用在她身上。
时翘眼睛酸酸的,她真的没想过要淮风自毁金丹来补偿她。
当年在青门宗,时翘的确埋怨过他为师不公,待她严厉苛刻,没有将她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
淮风见她眼睛红了,勾唇轻轻笑了一下,他想伸手碰碰她的脸,但又怕吓着她。
淮风眼睛满是血丝,他哑着声音,低声说:“你不必觉得难受。”
曾经欠下的每一笔债,都要清偿。
淮风清楚记得自己对她做出的那些事,仔细想来,时翘不愿意见她也是对的。
淮风并不指望今日过后时翘就能原谅他。
他也不愿意见时翘红着眼睛掉眼泪,“这些年,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时翘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自己对他还能说什么。
她心里沉闷,没有报了仇的快感。
或许她心里没有多少怨恨淮风。
又或是感念他当初答应过她的一次祈求。
时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她说:“你我两清,从今往后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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