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自己无心当说客。
“男人总是认为女人需要依附他们而活,更希望我们都是贤妻良母,不争不妒,以夫为天,一辈子围着他们打转。”林新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可是凭什么呢?女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妾身今日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想来探望您。”
换做从前,崔晚晚怎么也想不到柔弱小意的林新荔会说出这样的话,瞧她如今“语出惊人”,崔晚晚笑着打趣:“看来夫人驯夫有道,邓将军一定被你驯得服服帖帖吧?”
提起邓锐那个憨的,林新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谈不上服帖,但还算听话。”
从这日以后,林新荔隔三差五就会去一次罔极寺,陪崔晚晚说说话,给她讲一讲外头的事。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
崔父再次来到罔极寺,本来只是打算让寺中比丘尼转交些过节的东西,没料到崔晚晚竟主动提出要见他。崔父喜出望外,跟着比丘尼进了寺庙,头一回踏入女儿住的禅院。
“小晚!”
崔父快半年没见过她了,一时间激动不已,赶紧上前拉住她好好端详。只见她穿着三宝领的海青,头发用木簪挽起,素颜不施粉黛,与从前锦衣华服、簪环戴珥的秾艳模样大相径庭。
崔晚晚任他打量,牵着他落座:“阿耶坐下歇歇。”
崔父心疼不已,眼眶都红了:“小晚瘦了。”
“哪儿有。”崔晚晚双手比着腰身,娇嗔道,“我长胖了呢,只是衣裳宽大遮住了,让您瞧不出来。”
在父亲面前她一贯是小女儿的神态,崔父见状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转而问她在寺中生活怎样。
崔晚晚道:“挺好的,每日看书读经栽花煮茶,日子也不算无聊,只是……”
“只是什么?”崔父顿时紧张。
“天天吃素太难受了,所以呀,”她示意父亲附耳过来,悄悄地说,“佛兰姐姐偶尔也出去买点荤食回来打牙祭,我们都躲在后门外头偷偷地吃,不敢让住持师太发现。”
崔父忍俊不禁。
“你长兄来信说,逆齐败局已定,元雍率残部逃往朱崖洲或夷洲,陛下已派人越海追缉,必诛杀之。一切顺利的话,大军年底就能班师回朝,到时候你也该离开罔极寺,回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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