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灯亮了,被宁呈点亮的。
他属实好奇小束压抑本性模样,于是像看一个馋肉却狂念阿弥陀佛的小和尚那般打量小束,新奇得不得了。
某些人为憋住声音毅然切断自己的氧气,导致脸色好似被扼住喉咙良久,红得发紫,他可担不起“杀人”的罪名。
“至于吗?”宁呈强行抬起小束羞耻到埋进胸口的脸,“正常反应有什么好躲的?还是你觉得冷淡到需要去看男科比较正常?”
“……”小束语塞。
一盆凉水彻底浇灭了他的羞耻心,他松开宁呈衣角,尽量不去理会自己的丢人处。
“不逗你了,过来签字吧。”宁呈忍俊不禁地揉了一把抹不开的小狗脑袋,往办公桌走的过程中脚步稍微有些虚浮,“明天做婚前财产公证你得到场,另外周一下午把时间空出来,户口在你自己手里吗?”
小束恢复雇佣关系的状态后应了宁呈一声好的,继而回道:“您放心,户口本我会提前准备的。”
到这一秒为止,小束对协议结婚有了实感,尽管与过去憧憬的婚姻天差地别,但他能够名正言顺地陪卷卷长大,又能在舒适的环境里生活,宁呈还能帮着照顾院长妈妈,他不贪图爱情了,鱼和熊掌哪可能兼得……
余光瞥见碎在地板上的红酒杯,小束本能地拉住宁呈,提醒说,“当心脚下,我来处理干净吧。”
说着把办公桌另一侧的智能垃圾桶搬了过来,徒手一片一片地拾起碎玻璃。
宁呈垂视着蹲在地上的瘦小且勤快的身影,心头忽地一暖,家务本不在小束的工作范围,小束主动帮忙也算是情分的一种吧。
“别弄了,明天李姐会上来细收拾。”宁呈拎过小束手肘,将桌面协议转了过来,同时抽出笔筒内的签字笔递给小束。
“您是快过生日了吗?”小束起身时顺手捡起掉落在地的台历,看到下周四那天用黑色的签字笔圈着,备忘录内是一个小蛋糕。
宁呈闻言脸色一沉,手指敲了敲桌面,催促说:“不是我,赶紧签字吧。”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握笔的手紧了紧,“那要吃蛋糕吗?我知道一家十几年的老蛋糕店,做得很好吃。”
“是吗?”宁呈没什么情绪,随口道,“叫王毅买来尝尝吧。”
【??作者有话说】
更啦~
要是有小海星,明天还更?乛v乛?
《安聆》
为配合宁呈去做婚前财产公证,小束特意调整了卷卷的睡觉时间,整个上午都在消耗卷卷的精力。
玩玩具,读话本,在小区内的天鹅湖晒了好一会儿太阳,甚至自愿挨累不让卷卷躺进婴儿车里打盹。
临回家应卷卷要求,小束摘了一朵红彤彤的“小fafa”作为奖励,夹在鹅黄色翻边小袜子的缝隙,可可爱爱的。
不得不承认家境优渥的幸福指数非常高,换作往常带孩子出门,小束需要准备很久。
细致到恒温水壶、分装奶粉盒、奶瓶、安抚奶嘴、婴儿口鼻湿巾、尿片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婴儿物品,生怕落下其中一样,导致走出去不久就得折返回来。
现在有张芳在一旁帮忙,他只要抱着卷卷东看看西看看,别的都不用操心。
小束轻手利脚地回到别墅,进门后一边蹬掉鞋子往边上拢了拢,一边亲着卷卷毛茸茸的天灵盖说,“卷卷我们到家了哦!”
“哒!”卷卷听到小束的夹子音兴奋地直蹬腿,“哒塔!”
“打谁?”小束将整理好的鞋子塞进鞋柜,抽了一张玄关柜子上的消毒湿巾擦拭摸过鞋子的手,柔声教育,“打人是不对的哦,宝宝要乖乖。”
“啊,唔吧~”卷卷扭动苹果粗的小肉腰,指向走来的高大男人,“叭叭……”
“卷卷说什么?”小束闻声抬眼,只见宁呈拎着玻璃水杯出现在他面前,心口一缩,“您,您回来了。”
与昨夜不同,此刻的宁呈恢复了往日的严谨得体,裤线笔??直,衬衫纽扣也系得板正,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露出凌厉的眉眼。
谁能想到像这样看起来冷淡死板的男人,喝醉后的笑声会像拌过砂糖的砒霜,会吻得他无法呼吸,会软硬兼施地撩拨,会揶揄他,也会原谅他……
“遛这么久的弯不晒吗?”宁呈放下水杯,抽了张纸巾按在小束冒汗的额角,“卷卷给我抱,你上楼把衣服换了,然后到餐厅吃饭吧。”
“哦好。”小束不自然地吞咽。
匆匆用宁呈递来的纸巾抹了一把汗,小束将卷卷从腰凳挪到宁呈怀里,忽而联想到刚刚那声类似“打他”的婴儿语,凑近卷卷的元宝耳朵说,“不准打爸爸哦,爸爸每天出门赚钱很辛苦的。”
宁呈听到小束谈及「辛苦」二字,一丝奇异的感受忽地萦绕心头。
在宁家长辈眼里,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成绩通通归为理所应当,仿佛宁家的男人生来就该叱咤风云,没有辛不辛苦一说。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