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怪物。
体弱的老人和孩子症状最重,然后是女人,然后是壮年男人……他们死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人了。
药石无医、危及生命的恐惧终于让镇民将希望寄托在曾经听过的流言上——“那黑羊一定是恶魔之子!”
恶魔之子,恶魔之子,罪恶的开始!
烧死它,烧死它,烧死它!
众人高举着火把,在牧场里点起冲天的火焰,点燃了娜莎惊惧绝望的泪眼。
“兰斯!兰斯——!”
烧不死啊,烧不死啊,它果然是恶魔之子。
“兰斯!兰斯——!”
剥了它的皮,放掉它的血,砍断它的骨头,把它烧成灰!
死了!死了!它死了!
……为什么疫病还没有结束?
……为什么传染还没有停止?
每一个人都变成了怪物,每一个怪物都在对视,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没有发现的,一定有什么是他们疏漏的。
兰斯——啊——兰斯——她给它起了名字——
她为什么没有感染?!
她为什么还好端端?!
她不是娜莎,她一定不是娜莎。
她是药——是灵——是纯白的血肉——
……吃了她。
吃了她。
吃了她!
微笑羔羊(十七)
娜莎没有想过逃跑。
她坐在燃烧殆尽的火堆里,眼眸像空洞无垠的灰雾。
尚且滚烫的灰烬像是兰斯温暖的手一样将她包裹,好像下一刻男孩就会伸出手来,将她再次拉进熟悉的怀抱。
但第一双伸过来的手握着尖刀。
残余的火星扑簌簌溅起,将那双像鼠爪一样的镇民的手烫出水泡,却没有伤害火光中的女孩分毫。
看呐,看呐,恶魔之子的残灰伤害不了她啊。
于是被火灼伤的尖刀竖起来大叫:“她不是娜莎!”
于是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高呼:“她不是娜莎!”
她是药——
无数双垂涎渴望的牲畜的手伸向中央的女孩。
她是灵——
无数双或长或短或锋利的刀刺向苍白的皮肉。
她是纯白的血肉——
红色的卷发凌乱得像天鹅被群狼撕扯下的羽毛。
猩红的血液在炙热的灰烬里绽开猩红的花。
好疼啊……
“兰斯……”
被无数双手托举在半空的娜莎仰垂下绵软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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