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花夫人侧倚在门框边,慵懒又漫不经心地颔首:“……这不是紫苜蔌夫人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海盗和占星者藏在屋子的侧面,偷听这两位夫人的交谈。
他们自然也闻到了那股异香。
按照副本的定律来说,过于浓重的香味基本都会和异化污染挂钩,但不论是海盗还是占星者都没有感到身体不适,而且占星者的胸针也没有丝毫要发光的迹象。
甚至,他们感到一种飘飘然的舒适感,诱人的香气冲进胸腔中,每一根骨头都像是浸透了红酒一样酥麻。
两个玩家对视一眼,立马屏息,并从积分商城兑换了氧气瓶,隔绝了异香的吸入。
紫苜蔌夫人嗓音压得很低:“听说您有分辨出大部分未萌发的花种的能力,我想要知道这一批的女孩中是否有新的‘紫苜蔌’。”
大丽花夫人轻轻笑了一声:“啊,紫苜蔌……确实是普通又单调、不易在花苞期被发现的花种呢。”
听到大丽花夫人的评价,紫苜蔌夫人唇角的笑容有片刻僵硬。
紫苜蔌并不是多么浓丽漂亮的花,以紫苜蔌为花种出生的女婴,长大后也不会
像薇薇安之类的少女那样,早早就展现出对特定种类鲜花的照料天赋。
她曾无数次痛恨自己的普通又庆幸自己的普通。
痛恨,是因为她无法像大丽花夫人这样活得肆意,庆幸,则是因为她因此得以不必像那些天真的少女一样,面临金雀花节之后的命运……
只有紫苜蔌夫人自己知道,当她看着那些鲜嫩的少女时,心里是怎样的嫉妒与怜悯交织。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呢?”
大丽花夫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紫苜蔌夫人的思绪。
后者紧咬下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声道:“您不是一直想知道爱弥儿的花种是什么吗?”
大丽花夫人可以分辨出大部分未萌发的花种,可独独爱弥儿的花种,她从未辨认出来。
像是被这个条件打动,大丽花夫人站直了身子:“你真知道?当初那颗种子普普通通,这才被你捡漏吞了下去,变成了你的女儿……”
她眼神探究:“爱弥儿出生的时候,你们家周围的鲜花可是全都盛开了,那样的盛景,即使是我也没有见过。”
“我不知道。”紫苜蔌夫人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瓣,喉骨吞咽了一下,才吐出了一个令大丽花夫人表情一变的答案,“但我知道另一件事,她已经从神奇的百灵鸟那里,拿到了‘百灵鸟的眼泪’。”
百灵鸟的眼泪?
藏在角落里的海盗和占星者捕捉到这个名词,竖起耳朵。
“如果您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很有可能在今年的金雀花节,取代您的地位——您知道的,她性格素来古怪,和那些少女们,都不一样。”
紫苜蔌夫人深吸一口气:“只要您帮我找到花种里的紫苜蔌,我就保证会在金雀花节上将她交给您。毕竟,我是她的‘妈妈’,她会听我的。”
大丽花夫人久久不言,似乎在思考权衡这笔交易是否可信。
她思考得越久,紫苜蔌夫人就越焦躁。
良久,大丽花夫人嗤笑一声:“行,爱弥儿真该庆幸有你这样一位‘好’母亲。”
紫苜蔌夫人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嘲讽。
但她的愧疚和犹豫早在离开金雀花园的路上就被她自己抛弃了。
因此,她也只是松了一口气,和大丽花夫人确定了拿到答案的时间,转身离开了这里。
……
在海盗和占星者偷听的过程中,通讯道具是一直开启着的。
虽然陆语哝那边不能用道具,但穆载言和影可以把内容复述给她听。
童话副本的情节夸张而荒诞,紫苜蔌夫人和大丽花夫人的对话也像是谜语一样,夹杂着众多他们听不懂的信息。
陆语哝结合她们的对话以及自己在金雀花园里看见的场景,总结出几个情报:
第一,以花名命名的“夫人”,每种花只能有一位,花的种类决定了夫人的能力与地位,“夫人”会在金雀花节上产生,紫苜蔌夫人非常忌惮“同花种的少女可能取代
她”这件事。
第一,目前看来只有“夫人”的血液才能种出/制造特殊的鲜花/鲜花衍生品,这些产品才是塔罗小镇的主要经济来源。
但古怪的是,作为资源的生产者,“夫人”在“丈夫”面前似乎不那么有地位。
第三,少女们是“夫人”们吞食花种生下来的,也是下一任“夫人”的预备役——但似乎又不是这么简单,因为紫苜蔌夫人既忌惮可能取代她的少女,又曾争夺吞食花种。
按理来说,只要塔罗小镇的夫人们都不吞食花种,就能保证不被取代,她们对花种似乎有另一种理由上的热切。第四,少女们全部都被隐瞒着某个大概率非常残酷的真相,这个真相很可能与夫人们吞食花种、生产女婴的原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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