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义苦笑,世家子弟花起钱来真不是普通人能想像的。想起泽昌书院旁林家的竹韵居来,那三间茅草屋,没有十万两银子大概置办不起吧。茅草屋尚要十万两,自己想打造李家那样的山堡,真不知要多少银子。
当初为温饱谋,多挣几个铜钱都是欢喜的,后来有了折扇,娘便想着多买些田地,再后来是酥白璧,银子数以千两计,那时觉得怎么花得掉这么多的银子。等到烧刀子出现,自己以为可以谋求百年基业,如今看来江家只不过是暴发户,少了底蘊和积累。
一年几万两的银子,在普通人家看来是天文数字,但对于世家来说,一顿饭的开销就不下于百余两银子,一掷千金青楼争艳,买一件珍玩动辄数以千计,真不是江家所能比的。
钱从哪里来,节源和开流,自家的花销并不大,再节源也省不出几两银子,这一条不用多费心思。开流,老宅住处的地下自己埋着一包宝石,那东西非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见天日的,江安义立时否决。
自家的三门生意,竹扇、酥白璧和烧刀子及兑酒。竹扇和酥白璧生意已经稳固下来,一年能带来七八千两的收益,烧刀子的酒业倒是前景光明,但限于产酒量,年产量有限。郭胖子来信说今年能增加三成的产量,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大问题。
想到在莎宿国时自己想好的计划,多脚站立、抱团取暖,这些计划都离不开银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大笔的银子,自己该想什么法子?国家盐铁专营,对酒、茶课以重税,自家在酒上面已经插手,茶就算了吧。
商路也很重要,这次西域的经历,与莎宿国的吐乐家取得联系,不妨走走这条商路。只是前往西域路途遥远,变数太大,只能以后徐徐图之。说起商路,江安义想起妖师傅脑中的海路,如果能与海外蕃帮通商,那倒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是自家没有海船,也缺海员,只能空想。
天马行空了一阵,院内屋内来回乱逛了几回,成功地引起了冬儿的注意,笑问道:“江郎,你今天是怎么了,来回走个不停?马上就要过年来,不如陪我去买点年货?”
与其坐在家中闭门造车,不如到集市上亲眼去看看,到底什么生意最挣钱。见江安义点头,冬儿高兴地抛下手中刺绣,高声地招呼石头叫人套车,婚后江家添了几个仆人,车夫黄再兴手脚麻利的套好车。怕江安义久等,冬儿匆匆梳妆了一下,在丫头喜儿的陪伴下出了门。
江安义骑木炭,石头自打练了武,颇慕大侠风范,个子还小,马是骑不了,江安义給他买了头毛驴,出门总爱骑上,用范志昌酸溜溜的话来说,骑毛驴骑出大将军的味来了。
永昌城内有东、西两市,东市经营四方珍奇,卖得是奢侈品,前来买东西的多是皇室贵族、达官豪富家,西室则经营日常所用的衣食住行等物。西市面积占据两个坊市,固定的商铺就有四万多家,更不能说街道两旁的小摊小贩。
步入其中,彩楼高立,雕梁画栋,两旁绣旆相招,绣户珠帘,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果品茶点、茶坊酒肆、脚店肉铺,林林总总;大街上宝马香车,罗绮飘香,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真正是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
进入集市,冬儿如鱼入水,带着喜儿穿东家过西家,看得不亦乐乎。江安义心中有事,进店打量生意估算赢利,不过他外行,看看热闹而已。逛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内已经堆了不少东西,看冬儿依旧兴致勃勃,江安义实在是吃不消了,笑道:“岳父的酒店就在前面不远,时间不早了,不如到那吃完晚饭再回家。”
江安义愿意陪自己回娘家,冬儿求之不得,顾不上买东西,招呼喜儿上了车,马鞭一响,片刻就到了新齐兑酒铺,黑字招牌,四个字还是江安义的手笔。看得出兑酒的生意不错,门前停着数辆货车,正往车上搬酒呢。
李来和头戴着毡帽,身披着羊皮袄,正在店门前指挥伙计,口里不断地吆喝着:“小心,注意台阶,别磕到扶手。”抬头看见女婿骑着高头大马在街前出现,抛了生意迎上前去。
江安义赶紧跳下马,躬身礼道:“见过岳父大人。”
李来和对这个姑爷有些畏惧,摆不出丈人的威风,摩擦着双掌笑道:“安义你怎么来了,进店坐坐。”
冬儿抛开车帘,江安义忙伸手掺扶她跳下马车。冲着江安义甜甜一笑,冬儿对着老爹笑道:“爹,我们来西市买东西,安义说到家吃完饭再回去。”
“那敢情好,你和姑爷先到家,你娘在家呢,我去买点鱼肉,这就回去。”李来和高兴地拍拍手,转身就走,行出两步,觉得有些失礼,又转身冲江安义点头笑笑。
李来和新租的宅子就在店子不远,十来丈的距离往右拐,小巷进去,乌头门,毫不起眼。听到打门声冬儿娘走了出来,看见女儿和姑爷上门,笑着合不拢嘴,忙请到上房,又是沏茶又是端果子,一通忙活。
说话间,李来和回来了,手中提满了菜,肉铺的伙计还扛着半边羊。冬儿娘李吴氏笑着招呼江安义坐,自己和冬儿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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