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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说的不错,这江安义确实不容小觑,对付他需要从长计议。”程希全收拢折扇,郑重地道。
想不通便不想,徐文忠放开念头,笑道:“虽然这个江安义颇多高明之处,但要暗中对付他还是不难,刚才公子说的不错,此事要从长计议……”
声音逐渐转低,三人嘀嘀咕咕地低声议论,时不时暴发出阵阵笑声。程有贵听着屋内的笑声无由地一阵心烦,不知哪家人又要倒霉了。耳不听为净,让檐下的仆从站远些,程有贵扬长离去。
氛氲香很快在京中成为名品,附近几个州的有钱人专程跑来购买这种神奇的香水。一些西域的客商在使用过香水后,发现香水对掩盖体味有极大的作用,豪爽地一购就是二百瓶。先期的一万二千瓶香水所剩不多,郭海清押运的第二批二万二千瓶兼程在路上。
七月中旬,余庆乐领到了薪金,生平第一次拿着自己劳动所得的二百两银子,余庆乐百感交集。余家家教极严,成亲前余庆乐每月仅有五两的月例银,成家后变成二十两,但钱全被张玉珠管着,余庆乐身上就几钱银子,除了蹭吃蹭喝别无他法。
二百两银子,余庆乐有种家奴变主人的感觉,盘算着该怎么花,五十两交給家中妻子,五十两吃喝玩耍,剩下一百两应该能去满春院见几次怜儿,成亲后除了那次夺花魁自己还从未见过怜儿,也不知道怜儿姑娘怎么样了。
郭怀理见余庆乐发怔,笑道:“庆乐,今天你得做东,咱们上香积厨吃饭去,那里的烤鸭我能一连吃两只。”
香积厨,京中有名的吃烤鸭处,一桌上等酒宴最少也得五两银。钱是英雄胆,余庆乐格外豪气,爽快地答应道:“郭哥,叫上东河。索性邀上安义和范兄,咱们不醉不归。”
接下来的日子余庆乐过得无比潇洒,原本已经远离的朋友们如同闻到鱼腥的猫一般围拢在周围,各种奉承的话语听得让人飘飘然,当然听奉承话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光打算用来请客的五十两花得精光,连去满春院的银两也被挪用了大半。
怜儿姑娘已经不在满春院了,据说被一名豪商重金娶走,青春梦易碎,满怀惆怅的余庆乐连醉了数场,也就放开了,把这部分的花费都用到吃喝上了。
以前几两银子的日子精打细算,狐朋狗友间互相帮衬,你请上顿我来下顿。余庆乐身上带着百余两银子,在奉承声中一次次豪爽地买单,七月没过完,身上的银子剩下了个位数。
饭点将近,朋友们陆续集拢过来,一声一个“余公子”,一口一个“余少爷”,花花轿子众人抬,将余庆乐越抬越高。其中一个姓洪的,父亲是从六品的光禄寺丞,家学渊源,善于查颜观色。见今日余公子面带难色,就知该是囊中羞涩。
洪道坤转了转眼珠,笑道:“时间还早,不如大伙一起去碰碰运气,谁手气好谁便请客,虽然余公子好客,但我们也不好总让余公子请客。”
众人哄然道好,簇拥着余庆乐来到东市左边的常乐坊,京中有几个有名的大赌场座落在此。大郑严禁私人开设赌场,但又舍不得来自赌场的巨额税赋,因而根据州府的大小规定,上州可设赌场四十所,中州三十所,下州二十所,赌场官派监督,抽红三至五成。
站在云山坊硕大的金字招牌前,余庆乐有些踌躇,余家家规中写得分明:进赌场赌博,责十板,屡教不改,逐出家门。要是被父亲知道自己进赌场赌博,一顿竹板铁定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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