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县能得中一人就算不错了,富罗县地处偏远,文风不盛,往年一人都取不中,今年居然出现两人。
停笔略思片刻,赵叔纶把两人都勾中,费教谕有些诧异,问道:“这两人都取中,对他县学子似有不公。”
赵叔纶将三十名秀才都选中后,搁笔道:“黄羊书院的事你听说了吗?”
费教谕若有所思地点头。
“羊书院在富罗县内,又是江安义亲手操办,就不提江安义,黄羊书院得范夫子题院训,泽昌书院派人为山长,今后必是我丽州读书人的盛地,想来不用多久便会人才倍出,有人中举及第,富罗县文风必盛,以后这些人便会以黄羊书院出身而自居。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本官此举算是雪中送炭,在黄羊书院未发迹时先行示好,将来这些人必然会对本官有所感激。”
费教谕笑道:“大人深思熟虑,下官远不如也。不过下官有一子十六岁,生性卑劣,老母又甚是溺爱,正好让他去黄羊书院磨砺一番。”
赵刺史挥身让费教谕退下,空荡荡的大堂上赵叔纶暗想:黄羊书院如果能出些人才,自己身为刺史当然不能放过机会,将来这些人说不定也能成为自己的臂助。书院初建,缺钱少物,不如以府衙的名义送些钱粮去,身为刺史能大力助学是值得大书特书之事。
身在富罗县的江安义听闻恩师来到黄羊书院讲学,连忙骑了木炭带着石头前去迎接,秦子雄硬磨着要跟来,看看当代的文宗,刘九思不会骑马,只能望而兴叹,一带叮嘱江安义要把范夫子请到富罗县来。
富罗县到黄羊山的道路已经修整一新,官道可以并行四辆马车,而且平整了许多。当初去黄羊寨剿匪走了一天半,今天江安义等人骑着快马不到二个时辰就来到了黄羊山的腿下。
黄羊山已不再是当初的土匪窝,生人莫近,如今离山还有半里多地,人群便多了起来,骑马已经不便。江安义等人下了马,牵着马在热闹的人群中徐行,两旁的商贩高声地叫卖着,有人上前来捞生意,“几位爷,可是要去黄羊寺礼佛,我跟山寺里的大师们熟,我能带你们去拜见洪信大师”,“几位一表人才,可是去黄羊书院求学的,不瞒几位说,书院的管干是在下的亲戚,我能替诸位说上话,让几位轻易入学”。
江安义心想,这比泽昌书院入学时还要热闹,范老师的八条院训已经刻在石崖之上,听说前来求学的学子不远千里而来,毕竟泽昌书院一年仅二次招生,而且人数有限,如今有黄羊书院这个机会,大伙都想来碰碰运气。
果然,老远就看到石壁上的八条院训,正是范老师的笔迹,秦子雄将马缰塞給石头,上前用手摩划,石头撇了撇嘴,四处张望看着风景。
来的不巧,范炎中到寺庙游玩去了,估计要吃过晚斋才能回来,江安义与邓山长、苏师、凌师见礼,众人闲话几句。黄羊书院万事初创,来找苏子明和凌旭的人很多,江安义和邓山长索性起身向山顶游玩。
邓山长推开斜探入山道的竹叶,笑道:“当初老夫与你谈及薪尽火传,望你能为天下寒生做些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我把你在富罗县购义田资助寒生的消息告诉了玉善,玉善在始安县发动乡绅,购置了八顷田地资助寒门学子,老夫甚是欣慰,看来老夫这根余薪还要多烧些时日。”
江安义道:“山长之言,安义当初理解不深,来到富罗县后见到那些寒门学子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学业出任胥吏,安义才惊觉当初如果不是余师相助,恐怕今日安义只是田中一农夫。”
山顶青松挺立,两人站在崖边,放眼望去风物尽收眼底,脚下云若浪涌,让人生出无限豪情。江安义笑道:“山长之志,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追从,今日有我和玉善,我相信今年吴化友等人会接下火棒,一代代往下传。山长所说的薪尽火传就是如此,后来人必然会牢记山长今天为大家所做之事。”
一阵风来,松涛阵阵,邓浩南笑道:“安义为官一任,能在丽州建起这座书院,后来更会牢记你的功劳。”
江安义微笑,两人看着脚下的云海,心情都不宁静。
半晌后,江安义道:“不知山长什么时候回去,回去之前到富罗县中坐坐。”
“再有个日就要回去了。”邓山长的兴致低落下来,道:“如今泽昌书院争斗不休,此次让苏子明和凌旭过来,我未尝不是保全他们。”
江安义一皱眉,书院中的争斗他很清楚,没想到山长落了下风。可是此事他帮不上忙,只能道:“黄羊书院百业待兴,急需人才,只要愿意来黄羊书院的师生,我黄羊书院大力欢迎。”
邓浩南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苏子明任山长,凌旭相助,再加上赵刺史心热声望,黄羊书院一定能迅猛地发展起来,我听苏子明说,这几日要求进书院读书的学生已经快到二百人了。”
“这是好事。”江安义眉飞色舞起来,笑道:“黄羊书院比不了泽昌书院,但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有个百余年就能赶上泽昌书院了。”
“安义你太小看黄羊书院了。”邓浩南微笑道:“无论是泽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