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府中大小欢喜的是,今年过年的红包翻了三倍,府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送走最后一批贺客,韦祐成舒展了一下躯体,这一天到晚应对前来道贺的客人比自己在平春县下田耕种还要累,不过累是累了点,还是很值得。韦祐成转身要去自己的住处,安寿在宫中用过晚膳后回来,自己还没有去见她呢,想到安寿肚中的孩儿,韦祐成顿时觉得浑身满是劲。
刚走了两步,管家韦福全笑着迎过来道:“少爷,相爷让你去东书院见他。”
爷爷要见自己,韦祐成二话一说就向东书院走去。韦祐成从小在韦府长大,时间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东书院,小时爷爷亲自教自己读书,稍大便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在韦祐成的心中,爷爷比爹娘还要亲。
“爷爷,我来了”。书房内亮着灯,韦祐成叫了一声,踏进屋内。这个地方对大多数人来说充满了神秘,甚至父母和叔伯没有得到召唤也不准许迈入其中,只有韦祐成可以随便出入,那张有点古旧的书桌,留有他小时顽皮用小刀刻划的痕迹,那靠窗的墙上,还残有他学字时写的“勤勉”两个字,至于这屋内的青砖,不仅他爬滚过,甚至还在上面尿过,这一切,随着长大变成温馨的记忆留在脑海中。
书房的圈椅上,韦义深歪着脑袋睡着了,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满头的白发在红烛的衬映下分外醒目。韦祐成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眼泪涌了出来,滴落在地面的青砖上,斑斑点点,像院中斑竹上的黑点。
悄然挪步近前,弯腰拣起地上的书,轻轻放在桌上。韦祐成解下披在身上的皮裘,轻轻地盖在老人的身上,扶着桌子,静静地等在爷爷身旁。
片刻功夫,韦义深一动,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孙儿含泪看着自己,自失地笑道:“祐成你来了,爷爷真是老了,说是看会书等你,哪知就睡着了。”
坐起身,看到身上披着的轻裘,笑道:“屋内生着炭火,不冷,祐成,你把皮裘披上,别着了凉。”
韦祐成强挤出笑容,披上皮裘,乖巧地站在爷爷身后,替他捏着肩膀,笑问道:“爷爷,你找我来有事?”
韦义深拍拍孙子的手,示意他不用捏了,让他找把椅子坐在自己的身旁。借着烛光韦义深再次打量着疼爱的孙儿,比起一年前,韦义深瘦了,黑了,但是也精神了,以前如果说是温室中的花朵,此时的孙儿便是经风历雨的青松,身上焕发出一股子勃勃地生机。
满意地点点头,韦义深笑道:“成儿你在平春县的所做所为爷爷很满意,天子也曾多次在我面前夸奖过你,此次天子召你回京,一来是安寿有了身孕,还有便是要重用于你,极可能是政事堂左給事中。”
虽然早从贺客的嘴中得知过消息,但从爷爷嘴中说出,这件事便是千真万确的了,韦祐成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虽然生于富贵之家,等闲升官发财的机会打动不了他,但韦祐成立志要成为爷爷一样的丞相,如今迈出坚实的一步,怎么不让他欢喜。
大郑官制在门下院设左右給事中,都是正五品上的官阶,虽然在朝堂上官阶不高,但給事中却是门下侍郎的佐官,每日要上朝谒见,讨论政事,备天子顾问应对,居此官者成为六部尚书和九卿的可能性极大,以韦祐成的年纪,将来成为丞相的可能也不小。
“你不要太高兴。”韦义深淡淡地道:“此次天子召回两人,你和江安义的机会看上去机会均等,但细究之下,恐怕江安义在天子心目中更重一筹,只因你是安寿的夫婿,天子才一时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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