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不肯屈就。
月亮从乌云后透出,将清冷的光投进窗棂,江安义自嘲地笑了,这些幸福的烦恼且留待明年吧,等自己考察后再去安排这些人的归属。
第二天一早,颜易笑嬉嬉地来向江安义汇报税赋情况。化州正常年份的税赋在一百二十万两左右,八十万两商税,四十万两田税、丁税等。天子免了今年化州的田税,按说只有八十万两商税,可是开通边市后,商税暴涨到一百八十万两,加上蜜水果的特税各县多上缴了二十万两商税,边卡缴过关税二十万两,化州进项二百二十万两。扣去给安西都护府四十万两,赈灾用去五十万两,其中二十万两朝庭承认,三十万两算是借用,化州今年实际入库税银一百三十万两。
“大人,化州刚遭兵祸,又逢百年不遇雪灾,朝庭又免了田税,仍能比往年税赋增长,实乃大人治州有方,百姓之幸。”颜易心悦诚服地送上马屁。
这数据跟江安义的预测有差距,不过遭受天灾委实不是人力所能改变,这样的结果天子也不会怪责。江安义道:“颜参军,按往年惯例,算一算府中能留存多少银两,大家辛劳了一年,该发的钱都发下去,让大伙过个好年。”
这句话听得大堂上的人都露出笑容,颜易笑道:“大人体恤下属,我等甚是感激。按照朝庭法制,七三分成,七成起运三成留存,今年入库税银总数一百三十万两,就上介户部税银九十一万两,户部准许扣除慈幼养孤院所用一万两,实际需上介户部九十万两,比往年多出六万两,剩下四十万两可供州府自用。平日支付官吏薪俸一万四千两,府衙开支约六万两,差役府兵等花费三万两,府学开支八百两……”
颜易翻着帐本,一连串的数字从嘴中蹦出,听得江安义头昏脑胀,最后颜易笑道:“大人,库中有银十八万三千七百二十四两零七十八文。”
“够不够给众人发点饷劳?”江安义实在听得心乱,有气无力地问道。
颜易精神抖擞,道:“留下明年的开支费用,还有军屯所需购置的粮种、器械等等,应该还有七八万两的结余,足够让大伙过个好年。不知大人按什么标准发放年赏?”
大伙都支起耳朵来听着,这可关系到自家的切身利益,能不能过好年就在江刺史的一句话。
“按往年的三倍行不行?”江安义随口道。
“行,用不了多少银子”,颜易迅速地盘算了一下,府衙能称得九品以上的官员不过八十来人,小吏和差役有三百多人,算上府兵三千,府学学生一百,一万二千两足够了,自己是司仓参军,按等级算来应该能拿到八十两,算是发了笔小财。堂下的小吏和差役个个喜笑颜开,他们至少能分到七八两银子,明面上超过了一年的薪俸了,看来这位江刺史是个大方人,跟着他虽然油水少点,但总的来说还不错。
江安义想了想,吩咐道:“府兵不要算在其中,拨一万两银子给华司马,让他自行做主。还要准备千把两银子,我要招待赈灾出力的士绅和入边市纳税的商户。”
颜易点头称是,他原本打算每个府兵给一两银子,看来江刺史是打算把人情送给华司马,华司马跟江大人情如兄弟,颜易心中羡慕,点头答应。
江安义看出颜易的心思,笑道:“大伙跟着本官操劳了一年,除了该有的年赏外,江某私下还准备些红包,发给有功之人。”
颜易心头一动,诞着脸笑道:“大人,这年赏的钱不少了,红包就不要了。贱内老是跟下官念叨大人家的香水,那玩艺比金子还贵,下官也买不起,关键是想买也没处买去,要不大人开开恩,今年的红包就发瓶香水吧。”
香水被郭怀理当成胡商入市纳税的妙计,今年化州商税暴涨一百万两,大部分功劳在香水身上。虽然郭怀理的胭脂铺里偶尔会有一两瓶香水卖,但只要一拿出来立马被人抢去。一百两一瓶的天价,在会野府居然有价无市,江安义听郭怀理说过,黑市价一瓶香水卖到了二百六十两,看来化州多的是有钱人。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颜易,江安义一笑,道:“行,你拟个名单,从府衙中选二十位勤勉公务的人,每人发一瓶香水。”
大堂上响起一片欢呼声,颜易更是喜出望外,刚才自己还在羡慕华司马,现在别人该羡慕自己了,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很明智,江刺史一来就诚心投靠,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听到众人的欢呼声,江安义站起身,高声许诺道:“诸位,只要大家努力,来年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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