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水关,是休梨国通往莎宿国的关卡。商队排着长队准备通关检查,城门处不断有休梨骑兵进进出出,商路虽然没有封闭,但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延择夫到前面打听消息,功夫不大脸色发青地回来了,低低的声音告诉江安义:“情况不妙。戎弥国同尉车、居须国的十万联军已经在尉车境内集结,大战随时可能爆发。我国大将军窋必正在调动军马,准备抵御入侵。”
江安义问道:“休梨国会出兵干涉吗?这么多骑兵出入,该不会趁火打劫吧。”
延择夫没有回答,忧心忡忡地望向新伊城方向,他的家人都住在新伊城。莎宿国面积不大,如果没有抵抗,联军两三天内就可能攻打到新伊城下,国破家亡之时,他的下场便会和马车中那个郑国老者一样。
出了鄯水关,往前三十里便是莎宿国的边城墨焉城,江安义问道:“此处离新伊城还有多远?”
“还有两天半的路程。”延择夫道。
“太久了,”江安义道:“情况紧急,我带人先走,你带着商队在后面赶。”
延择夫巴不得江安义早些去救火,当即叫过一个莎宿小伙,道:“他叫希鲁帕,是吐乐家的家仆。就让他带江公子前往新伊城,到时吐乐老爷子自会安排你进宫。”
江安义带着朴天豪和陈汉,跟着希鲁帕四人八马驰往新伊城,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赶到了新伊城东门外。远远看见城楼之上旗帜飘舞,有军兵往来巡逻,城门却关闭了。
路旁有个行人,希鲁帕跳下马行礼,问道:“这位大哥,还不到时辰城门怎么关闭了?”
“城中戒严,说是搜拿奸细,要进城等明天吧。”那人扬长而去,留下四人面面相覤。
已经来到城下,江安义不想把时间浪费到不知结果的等待上,道:“得想办法进城。”
四个人重新上马,围着城墙转圈。新伊城总体呈圆弧形,高约二丈,陡直向上,城墙用石块垒砌成,光滑没有缝隙,徒手不可能攀爬上去。天气寒冷,江安义注意到城墙外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越发没有借力处。
陈汉轻声道:“可以用飞抓攀进去。”陈汉是江湖人,在龙卫任差时时常往来西域与郑国之间,随身行囊中带着这攀高越墙的必备工具,紧要时还能当兵器使。
江安义接过飞抓,见这东西形如鹰爪,四趾,前三后一。前三趾为三节,后趾两节,关节相连处装有机关,能伸缩自如。趾梢锋利,可以勾拿物体,趾根插在如掌面的趾孔中。掌面套在圆形铁环上,有弦索系于环上,环后系绳索。
陈汉拿在手中示意用法,用时手握飞抓,向上猛力扬起,飞抓四趾展开,等到命中物体时趾梢扣住,猛力拉绳索,牵动弦索四趾合拢,能牢牢抓住目标。
吃过东西,稍做休息后,江安义练习了一会飞抓,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四个人沿着城墙找寻可供攀爬的地方。城墙之上火把通明,隐隐传出说话声,大战在即,看守十分森严。为了避免惊动守城军兵,江安义决定独自进城,而且此行江安义骑了木炭,带了穿雷枪、杀月刀和射星弓,这些东西都不容有失。
一直等到二更天,城墙上的动静小了很多,现在是冬季最冷的时候,城墙上没有遮挡,寒风刺骨,难以久立,那些兵丁聚在避风处火盆边取暖,带队的将官只要他们按时出巡也懒得追究。
江安义悄然来到城下,杀月刀背在身后,孤身闯王城,带把兵刃防身。选择了一处略暗处,江安义贴在城墙上静听,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刚刚走过,此刻安静下来,下一班要在一刻钟之后。
扬手将飞抓朝城墙上抛去,“叭”的一声落在城墙内,伸手一拽,抓勾抓牢,手中绳索绷紧。江安义静等了片刻,没有听到有人过来查看,放心大胆地攀着绳索登上了城墙。
城墙之上寒风呼啸,十余丈远的避风处有伙莎宿兵围着火盆聊天,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收好飞抓,江安义借着旗帜飘忽的暗影,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城。江安义对这座莎宿的王都并不熟悉,只是记得城中有个大广场,到了那个广场往东走里许便是吐乐家。
新伊城的风格与会野府完全不同,建筑物外表多用白色、红色的大理石,在冬日里释放出温暖,屋顶或高耸尖锐或圆顶上拱,大门是弧拱型,镶饰着精美的花纹,宽敞的大街能容得下六辆马车并行。江沿着大街来到新伊城的广场,广场铺着黑白相间的花岗岩,正中是座喷水的雕塑,江安义和罗娜来过这里玩耍,知道顺着雕像左手方向行进里许,就是吐乐家。
夜已深,街道上没有行人,江安义行走在记忆的街道上,轻轻地足音叩响心中的思念,关于罗娜的一切开始清醒地复苏,一颦一笑拨动着江安义的心弦,让他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想像着未见面的儿子的模样,脚步变得急切起来。
前面就是吐乐家,门前传来说话声,江安义脚步一顿,身形隐在弧形的门沿暗影下,探头张望。吐乐家门前居然有数百名军兵,手拿刀枪峙立不动,看样子是看守。借着火把的光亮,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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