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义与萨都教的伏鹰和熊罴动过手,并且在两人合围之下杀死熊罴从容逃走,难免对萨都教有些看轻。可是今日看勒哈与广方大师交手,江安义冷汗潺潺,不说当年的他,便是处于顶峰时的自己遇到勒哈也难以取胜,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勒哈身形变幻莫测,随着火把摇曳的光芒有如鬼魅闪动,广方大师一力降十会,出手恍有龙象嘶吼,声势惊人,神魔相会,一争高低。
身处重围,勒哈难以全心投入,目光不时地瞟向四处,远处搭起高台灯光通明像是点亮的火烛,在黑夜之中分外醒目。不用问高台之上是郑国的重要人物在观战,指不定郑皇就在上面,能抓住高台上的重要人物做人质,或许就能脱身。不过勒哈知道高台上下满是高手护卫,机会十分渺茫,唯有乱中寻机。
打定主意勒哈身形游走不定,渐渐向右侧靠去,双掌齐挥后紧接着左腿鞭出三道劲气,趁着广方大师身形略退,勒哈向着二丈外的人群扑去。迎接他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勒哈怒吼一声,迎着箭雨直扑过去,真气在身前布起防御,箭只射在气墙之上被纷纷震开。
勒哈知道机会只在眨眼之间,真气毫无保留地向前劈出,最前面的武林人物不敢摄其锋,纷纷闪身往两旁避开,真气重重地落在盾墙之上。就像急冲过来的重骑撞在盾牌之上,顿时盾牌破裂,持盾的军士被真气震得口喷鲜血,纷纷倒地,在勒哈身前出现一道窄缝。
高台之上石方真发出一声怒斥,“该死”。黄喜随侍在天子身后,石方真亲征漠北不可能带上一批太监宫女,所以这位军情司使大人很主动自觉地要求到天子身边服伺。听到天子的怒斥黄喜心中一颤,那些军情司的江湖人在勒哈扑过来时纷纷躲避,致使包围圈出现缝隙,若让勒哈杀进人群之中,说不定还真有一线生机。
广方大师发出一声怒吼,勒哈与他争斗居然寻机脱逃,简直是对他的愚弄。纵起身形朝勒哈追去,口中怒吼道:“胜负未分,上师且慢走。”
五六条长枪从不同角度向勒哈扎来,勒哈不以理会,长枪扎在他身上高高弓起,勒哈劲气往外一吐,长枪“啪”的一声折断。前冲之势不减,勒哈双手左右一划,两道狂飚涌出,挡在前面的军兵跌跌撞撞向旁边栽倒,勒哈趁机闯入人群之中。
身后,广方大师已经来到人群之前,距离勒哈不过一丈半远,可是两人之间倒卧着不少受伤的兵丁,广方大师投鼠忌器,不肯直接踩上那些兵丁,只得拔身而起,凝气如锤,砸向勒哈的后背。
勒哈对身后广方大师的举动一清二楚,前面阻敌后有追兵,索性脚尖一点也拔身而起,往那些兵丁的头上踩去。真气锤砸倒一片,广方大师急得直念佛,一时间束手无措。
江安义看到勒哈的身形在诸人头顶上兔起鹘落,心神一动,从旁侧的一名校尉手中借过张硬弓,弯弓搭箭。灵觉锁住三十步外的勒哈,箭如流星直射勒哈的后心,勒哈感到后背有如针扎,转身看到一箭射来,伸指将箭只弹飞,不等他喘息,第二箭又至。
伸手拈住箭只,指尖传来丝丝炙意,勒哈怒视弯弓的江安义,随手一抖,箭只有如被强弓射出,尖啸着射向江安义。勒哈真气凌厉,江安义不想硬接,但若躲闪身后之人要遭殃。转瞬之间做出决择,用强弓背由下往上扫向箭只。
“当”的一声,弓背扫在箭尖处,箭只向上高高弹起,江安义感觉持弓的手像被鹰啄了一口,顺着弓身传来的震力让气血翻腾,胸口烦闷,只是手投的箭只就有如此威力,勒哈的功力可见一斑。江安义射箭提醒了众人,那些神射手纷纷弯弓向勒哈射去,勒哈无奈只得落回地面,在人群之中游走,躲避着广方大师的追击。
号角声响起,兵丁像潮水般往两旁闪去,广方大师看着勒哈也想随着人群闪避,哪肯让他遂意,闪身挡在他的面前。勒哈身形诡异地向后弹起,如同跳蚤般地往高台处蹦去。
三蹦两窜,勒哈来到江安义身前,刚才军情司的江湖人闪避造成眼下的乱局,身后不远便是天子所在的高台,江安义不能闪避。手中强弓横扫向勒哈,只要纠缠片刻,广方大师就会赶到。
勒哈看到弓扫来,毫不迟疑地伸手抓去,真气尚着弓身向江安义袭去,勒哈准备将江安义一下震死。江安义感觉自己的元玄真气被勒哈的真气逼得迅速后撤,异种真气沿着经脉向丹田处袭去,江安义大惊,若是被勒哈的真气震破丹田,自己小命难保。
危急关头,江安义记起洪信大师说他体内经脉宽广,兼之奇经八脉贯通,河宽水未增多,致使真气不足,要想迅速恢复,需大能者往体内灌注真气,贯通任督二脉,打通三关,直达混元至境,甚至能踏入炼虚合道之境。
眼看勒哈的真气就要侵入丹田之中,左右是死,江安义索性不再抵御,放空经脉,任由勒哈的真气在体内肆行。勒哈脸带狞笑,眼前这个郑人年纪轻轻居然也练出不弱的内力,可惜他遇到了自己,四十多年苦练修至炼神返虚之境,世间有几人能够抗衡。
感觉到阻力一空,勒哈笑容更盛,显然这个郑人认命放弃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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