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返宫,没有住在坤安宫,也没有淑宁宫,而是住进了玉明宫。路明理前来复旨,石方真精神还算不错,正坐在圈椅中与刘贵妃说话。
听路明理说石重仁送来几盆兰花,刘贵妃现出笑容,石方真也道:“难得他一片孝心,搬进来让朕瞧瞧。”
花入殿中,幽香扑鼻,石方真感觉精神一振,笑道:“不愧是供奉在佛前、受高僧点化过的兰花,花香、色美。不错,把这几盆花都摆在殿中。”
路明理笑道:“万岁,王爷可是送了两盆给老奴。”
石方真难得精神不错,笑骂道:“你莫非也想学唐文忠索贿?”
虽是玩笑话,路明理却当不住了,连忙跪倒嗑头道:“老奴不敢,请万岁爷息怒。老奴想请万岁收回这句话,唐文忠是否索贿,请万岁查明后再行发落,不可先行定罪。万岁爷是金口玉言,传到外面,唐文忠便是无罪也成了有罪。”
石方真点点头,叹道:“你说的不错,朕不该戏言,你起来吧,既有两盆花是仁儿送你的,你搬走便是。你跟朕说说,此次见仁儿感觉如何?你觉得他是否能体察朕心,处理好此事?”
石重仁开府出宫,路明理便极少见到洛怀王,此刻听天子问询,路明理应道:“洛怀王从小聪慧,老奴在传旨时已经将万岁之意隐约地告诉了他,王爷已然心领神会,定不会让万岁失望。”
石方真点点头,道:“仁儿的小聪明是有的,你帮朕看着他,若有错处不妨直说,就说是朕的意思。”
看着石方真闭上眼,路明理躬身退下。石方真心中想着,三个儿子各有所长,伟儿仁孝、杰儿信勇,仁儿聪慧,三人若能齐心朕的江山何忧。伟儿和杰儿相争,仁儿以游乐自污,只想做个富贵王爷。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朕已然无精力去管了。
洛怀王府,石重仁洗漱换去脏衣服,坐下来喝茶。庄松伟进来道:“王爷,您的表兄刘安奇来了,送来了一些新茶,我让人收下了。刘爷还在书房等你,你是在这见他还是去书房?”
石重仁一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年我我表兄刘安清参加科举,殿试中在二甲十三位,不是送帖子来让我明日前去喝酒吗,今天金殿之上二哥闹了一通,我赶紧着出了城,还是没躲过去。我外公家八成是听说父皇让我主审科举弊案,让表兄来说情了。庄师,劳你叫他到大堂来吧。”
刘安奇是石重仁亲舅刘书贤的长子,洛怀王主持清田司的时候从吏部调到了清田司,短短两年已经升了两级,已是从七品上的主事了。
慢慢悠悠地喝着茶,庄松伟领着刘安奇来到,石重仁站起身道:“表兄,不好意思,孤刚回来就遇到路公公前来颁旨,怠慢了。庄师,准备桌酒席,我与表兄喝几杯。”
如今石重仁风声水起,早非当年受冷落的皇子,刘家人再不敢像当初那般拿大,刘兴节时不时派人往王府送些东西,刘家几个表兄弟更是时常中王府串门,拉着石重仁一起走马斗狗。
刘安奇比石重仁大十多岁,在宦海历练有年,知道石重仁虽然是自家表弟,但身份却不同,小处不可随便。刘安奇拱手礼道:“王爷客气了,万岁派路公公前来传旨,我原本应该等着。”
石重仁笑道:“表兄太多礼了,自家兄弟随便些,这点你就不如安明、安显了。”刘安明、刘安显与石重仁的年纪差不多,平日里与石重仁耍在一处,互相之间随便得多。
正如石重仁所料,刘安奇是为刘安清科举之事而来,石重仁满口答应帮忙,刘安奇满意而归。庄松伟一直在旁边陪着,等刘安奇走后,道:“王爷,万岁让你查案,你对案情尚且未知,怎么可以胡乱答应帮忙,要是万岁知道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石重仁笑道:“刚才路公公传达父皇的旨意先生也听到了,路公公接连说了两次‘稳定朝堂’,朝庭科举弊案乃是大案,建武元年可是不少考官、举子受到惩处,朝局为之不稳。孤从路公公的话中猜测父皇并不想兴师动众,随便查处几人交差便是。要是猜错了无非是让父皇责骂办事不力,孤原本只想做个闲散的王爷,可是父皇偏不让我偷懒,左一道圣旨右一道口谕,让我不得清闲。”
这几句话半是得意半是烦恼,庄松伟细细品味路公公宣旨时说的话,看是随意却隐含深意,当时他忽略过去,看来洛怀王比自己更为敏锐。庄松伟有些惭愧,自己这个弟子在某些地方已经强过他这个师傅了。
门外来报,有客来访。接下来的时间洛怀王府门庭若市,前来拜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大堂上坐着一溜人,大伙都心知肚明彼此来这做什么,可是障于情面谁也不好当众开口。石重仁乐得装糊涂,礼物收下,含糊给句“放心”,至于送走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放心就不关石重仁的事了。
第二天辰初,龙卫督统韩志和暗卫代督统黄喜来到洛怀王府求见。石重仁打着哈欠走进大堂,笑道:“两位大人来的好早,孤昨夜睡得较晚,起来迟了,劳两位大人久候。”
龙卫和暗卫耳目灵通,当然知道昨夜洛怀王府前来送礼求情的人不断,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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