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记车马行的吧。方刺史规定车马靠左而行的法子真不错,这么多车马井然有序,帝都也应该照此规而行。观风使每年奏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这等有用的东西倒不见他们说一声。”车马太多,行进的速度不快,队伍中的锦衣少年郎东张西望,看到大道上的车马一来一往分成两边,有些惊喜地道。
少年郎身旁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目光凌利地扫视着四周,身子随着马匹迈动轻轻摇晃着,一看便知是个弓马娴熟的高手。听到少年郎发问,严胜森收回目光笑道:“仁哥儿好眼力,前去香雪居的载客马车八成都是威记车马行的,一来威记动手最早,二来后面有人。”
少年郎似笑非笑地道:“你是说江师吧,朝庭可是有明规不许官员与民争利,让御史听到你的话可免不了弹劾江师。”
严胜森脸一白,分辨道:“仁哥说笑了,我哪敢说江大人的坏话,咱天仁哥你在乌峰县也听到了,江大人在化州可是好名声,这香雪居为乌峰县每年至少增加了三万贯的商税,这附近的百姓哪怕是出租自家的房屋也能攒个贯,这可都是江大人的德政。”
少年郎嬉笑道:“我姨夫夸你是百战骁将,要不是为了我可舍不得让你跟我来并州,怎么提到江师你怎么一副熊样,这可不像姨夫口中的你。”
严胜森一挺胸膛,傲然道:“不是末将自夸,面对漠骑和西域人末将从未胆怯,手中钢刀斩过数十名敌骑。末将在会野府外亲眼目瞩过江大人冲阵,自叹不如。军中男儿谁不对江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跟着这样的将军能打胜仗、也能立功受赏。”
“好了,好了,孤王开个玩笑,严大哥还当了真。”石重仁眼中的忌色一闪而过,脸色的笑意看不出丝毫异常。
严胜森是严建材的族侄,原是一名亲卫,严建材被贬镇北大营而后率军增援化州,严胜森都随同在身边,因为杀敌立功从九品的陪戎尉一直升到了六品的昭武尉,两年之间跨了十二级,若在文官体系简直不可想像,但在武将体系杀敌记功晋升属于正常,所有不少将士希望边境不宁,有仗打就意味着功劳、升迁。
石重仁就藩并州,身边没有得用之人,严建材把严胜森推荐给了洛王爷,石重仁任用他为洛王府司马,将来统帅六百亲卫。此次诸王出藩过于急促,并州武阳府根本没有准备,仓促之间只能按照诏书在武阳府西城外划出千户封邑,王府根本来不及兴建,临时征用了东城的一片宅院,简单打通装饰作为临时王府。
三月六日,洛王车驾来到武阳府,全兴清率阖府官员迎接,解释王府来不及兴建,只能征宅让王爷和太妃暂住。石重仁和刘太妃看过临时住宅后很满意,让全刺史派人按制改建就作为正式王府了。石重仁来到武阳府,那是彻底地放飞,王府的事务抛给了府司马刘书良(三舅)和府友庄松伟和,他每日带着严胜森等护卫出城打猎、游山玩水。
这日回府听说化州香雪居的杏花开了,石重仁顿时起意想去看看,他在京中就听闻过香雪居的大名,武阳府离会野府只有五六天的路程,算算时间赶到香雪居正是杏花大盛之时。这其中有个难处,郑太宗有诏藩王不能随意离开藩地,越州而行更是忌讳,不过时间过去快二百年,有些规矩已经明存实亡。
对外称病,石重仁带着严胜森等人出南锋县关隘前往化州。回望南锋险关,隘关上空旌旗飘舞,扼守着化州东进之路,石重仁脑中闪过出京前天子对自己的暗中交待:替朕看好并州门户,替朕看一看化州,也看一看江安义。
一路行来,所见的化州百姓安居乐业,称得上民康物阜,比起并州强得可不是一分两分。石重仁曾有意错过宿头,借居在乡村小镇,镇上的百姓虽然衣着朴素,但民风淳朴,乡邻和睦,为招待他们这几位路客,杀鸡切肉,自家所酿的水果酒,称得上丰盛。
从借宿的王大爷口中听到百姓对江安义的交口称赞,江、方两位刺史对百姓的德政惠及整个化州,当石重仁听说这个小镇只有三百余户人家,也聘请了一位先生教孩童读书时大吃一惊,便是在福州、楚州这样的顶尖富州也做不到如此。王大爷的两个孙子大的十岁,小的八岁,都在村西的私塾里启蒙,石重仁叫他们过来问了几句,文辞粗通,学有所成。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夜深难眠,石重仁站在院中看着天上明月喃喃语道:“江安义在化州威望太高,若是再让他平定西域,怕非朝庭之福,非我石氏之福。”
虽然对坐在皇位上的大哥好感缺缺,远不及二哥楚王来得亲近,但天子临出京是的交待石重仁不敢忽视。经略使一职兼管民政和军权,位高权重,与以前的大都督差不多,肃帝将四大都护的民政权剥离开来,减轻了风险。可是西域联军入侵化州,朝庭兵马陷在北方应对漠人,不得已让江安义就任经略使,如今西域联军已退,这个经略使的位置便有些碍眼了。
天子初登大宝,需要重臣坐镇边陲,江安义一向对朝庭忠心,加上化州去年缴纳了四百万两的税赋,所以石重伟决定再等一等,过个一两年再将江安义从化州调走。即使如此,石重伟还是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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