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凶多吉少。
脚下的药渣对于方荡来说,简直就像是摇篮,方荡此时就在摇篮之中微微摇摆,以前的方荡如此厌恶这片散发着恶臭的土地,但是现在,方荡却觉得这片土地如此亲切,就像是母亲一样托着方荡,抱着方荡,方荡不由得眼中微红,无声的开口:“我回来了。”
就如同游子回到了家中一样,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下就流溢出来。
五十步……
八十八步……
九十九步……
最后一道阳光消失在药渣丘陵之后,大地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与此同时方荡来到了一座丘陵之后,正好完全消失在如肆的视野中。
迈步狂奔……
自由!
自由!
自由!
奔向自由!
一直等在原地的黑甲剑戟军士们等了足足两刻钟,方荡的身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关键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好似完全消失掉了。
那军将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怎么会完全没有声息?就算被猪头蟒吃了,也得有个动静啊?”
如肆眯了眯眼,随后忽然叹息一声一摆手。
如肆旁边的军将愣了愣,疑惑的看向如肆,如肆扭过头来,看向军将,那军将激灵一下,连忙掉头吼道:“都出来吧,后退五里扎营!”
地下藏身好的黑甲剑戟军士们听到命令后,纷纷从药渣中钻出,一个个脸上满是疑惑。
随后不知道是谁猜测的,都说那个运气好到没边的好运已经被猪头蟒给吃掉了。
……
一切比方荡想象中的还要容易。
方荡踢飞了脚上的鞋子,光着脚丫在烂毒滩地中放足狂奔,头顶上的月亮清冷的光辉照亮了方荡的前路。
在城池建筑中经常迷路的方荡,在烂毒滩地上根本不会有迷路的问题,哪怕在这里地面丘陵在不断变化,有些时候几天就换了一个模样。
但不管地面如何变化,方荡就是知道自己在那里,自己要往哪里去,不用问为什么知道的,方荡就是知道,这是方荡在烂毒滩地之中生存下来的本能。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弟弟妹妹了,方荡一边狂奔一边咧开嘴巴大笑。
一个时辰之后,那座低矮的石头牢房出现在方荡的眼前,虽然能看到,但要想跑到石牢前,至少还要一炷香的时间。
看到石牢,方荡的脚步陡然间变慢了下来,原本肆无忌惮的放足狂奔,但是现在,方荡每一步走出去,都好似有千斤之重。
近乡情怯。
方荡此时心中忽然生出无数个害怕来,他从未如此害怕,那月光下如同染了一层银霜的石牢,叫方荡感到亲切的同时,还在扮演着一位陌生的叫方荡感到害怕的角色。
如果石牢中依旧还是沉寂一片怎么办?
弟弟妹妹怎么没有在石牢边上睡觉休息?
他在的时候,每天晚上,弟弟妹妹都会回到石牢边上睡觉,他们兄弟三个紧紧依偎着,抱团温暖着对方,就算严冬到来,他们也不怕。
方荡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甚至畏惧不敢向前,对于方荡来说,哪怕面对的是刀山火海,哪怕是毒蛇猛兽,就算是洪正王亦或是子云山那样的存在,方荡也不会畏惧不敢向前,但是现在,方荡甚至一步都不想向前了,一种难以抑制的焦灼和不祥之感充斥在方荡心中。
此时方荡爷爷的声音略微有些沉重的响起:“荡儿,我怎么总是听你说你的母亲?为何你从来不提你的父亲?”
方荡深吸一口气,尽量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和爷爷说两句能够叫他感到舒服一点,压力也不会如现在这么大。
方荡开口道:“我讨厌他,他从不说话,从不理我们,我觉得,他一定非常讨厌我们,不然他不会永远沉默无声,当然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是他害得娘到了这片烂毒滩地中,是他使得娘不见天日,被囚禁在小房子里,娘之所以受苦,完全都是因为他,我讨厌他!”
方荡爷爷叹息一声道:“男人做事,总不可能面面俱到,你爹……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我最了解,他绝对不会不喜欢你们,哪怕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却也知道,他不和你们说话,或许和你想的正好相反,他太爱你们了,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正如你所说的,是他害的你娘在这烂毒滩地之中不见天日,是他害得你们兄弟只能如同孤儿一般在烂毒滩地这样艰苦的环境中长大,如果是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和我的儿子说话相见,不是不爱,是逃避,是无法面对,我说的你能明白么?”
方荡摇了摇头道:“不明白,我只知道我要是喜欢一个人的话,一定会天天都想见到他,就如同我喜欢我的弟弟、妹妹一样,当初若不是我身中药渣剧毒,命不久矣的话,我绝对不会抛下弟弟妹妹还有娘离开烂毒滩地。”
方荡的爷爷叹息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有经历过那种想见又不敢见的事情的话,是无法理解他的话的。方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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