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山上睡的那一觉,将今夜能入眠的时辰,都用尽了。
她就这样继续躺了会儿,忽然起身下床,拿了罐膏药出去。
厅堂的地上一片狼藉,造成这局面的男人不知去向,只剩刚刚在自己面前挡过的瘦弱女人现今正坐在地上。
姚淙过了今夜便是十四,可他成不了大人,他抱着母亲,除了抱着她,什么也不能做。
饮花在两人身前蹲下,揭了药罐盖蘸了些药出来,轻轻抹在她的患处。
女人从发现她来后,抽泣声便渐隐去,没说话,也没推拒。
叁人静默无言,直到饮花忽然开口:“我们走吧。”
女人倏地抬头:“去哪儿。”
饮花垂首又蘸了点药:“哪里都好。”
突然“啪”的一声。
饮花的脸侧转到一边,上药的动作蓦然顿住。
约莫这便是夫妇了,连打的位置都要一样。
“娘!”姚淙惊住,喊完母亲又来看这边,颤声叫她,“姐姐……”
饮花转过头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给女人上药。
“要去哪里,”林采容咬着牙,声音中带着哭腔,“这就是我们的家!还要去哪里?”
林采容说完这话,发现女儿终于愿意正眼看她,只是眼神空空洞洞,毫不在意的模样,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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