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地闭上眼。
也就过了片刻,身下忽地透来一阵寒凉,细细密密地让人心底也凉了一片。
她睁眼,发觉自己不知为何正躺在地上,寂行也是一样。
青玉不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上,它安静地躺在地面,碎裂成了几片。
饮花晃晃脑袋站起来,发现房屋已不见阴阳颠倒的异样,她匆匆掀开帘子去到厅堂,对联没错,门神没错,而桌上空空,哪里来的一桌好菜。
恍然一场大梦。
寂行跟过来,同样扫视一遍:“结束了。”
不知何起的涩意堵在胸口,饮花是亲眼见到沉家人的幸福和乐的,而今人去屋空,许多地方已蒙上尘土,当真世事难料。
她若是不丢叁落四,她若是没有丢下……
寂行察觉到她的落寞,事实上每当她完成一件事,总是或多或少有这样的心绪流露出来,而这次不一样,沉家的灾难似乎与她有些关联。
他们都是见过太多生死的人,从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看淡,经由过无数次无人知晓的折磨。
事实上谁又能真正看淡,尤其当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亲历其中。
寂行开口阻止她溺入自责:“不要多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与你无关。”
饮花的笑容很淡:“我知道。”
寂行没有再劝说什么,将方才拾起的碎玉给她。
饮花没接:“我们把它埋了吧。”
“嗯,”寂行说,“用红绸包裹后掩埋最好,只是此处似乎没有。”
饮花试图掩盖下自己的不安,好让他不至于再露出这样担忧的神情。
她故作轻松地玩笑道:“可我浑身上下,只有肚兜是红的,要吗?”
寂行愕然,随后柔和下眉眼,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以难过。”
不必非要开一个玩笑,来装作同往常一样好。
饮花喉间一哽,反倒扬起笑脸来,转身出去,留下一句:“那回寺里再埋吧。”
跨过门槛,雨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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